在冬天和春天糾纏不休的季節,午夜的施南古城不厭其煩飄著狗日的毛毛細雨,施南古城濕了。
古城有一條古老的小巷子,名喚大橋路,是古城赫赫有名的發廊一條街。據傳,鼎盛時期的大橋路有大小發廊一千二百三十多個,從業人員達七萬人之多,而整個施南古城的人口也才一千三百多萬。
燃著粉紅色的曖昧燈光的,是馬路兩旁參差排列的壯觀的發廊。玻璃門外,魏天明騎著破舊的踏板車,車後座載著瑪雅。他們是施南中學高三年級的學生,確立地下戀愛關係已經兩年。
魏天明身材高挑而瘦削,留著整齊的長發,衣著簡樸而單薄,目光炯炯有神,但臉上明顯布滿營養不良的灰色死斑。瑪雅略顯豐滿,皮膚真可謂吹彈可破,臉很水靈很清秀,水汪汪的大眼睛,紮著馬尾辮,衣著樸素大方,看上去很機靈也很可愛。
瑪雅走讀,每天晚上十一點半上完自習,魏天明都送瑪雅回家,然後自己回宿舍睡覺。不下雨的時候,魏天明會騎著他破舊的踏板車。今天,原本有雨,但瑪雅堅持要魏天明騎車,她其實是不想讓魏天明走路。路上,瑪雅叫嚷著肚子餓,魏天明帶她在路邊的地攤上吃了點兒燒烤,所以稍稍晚了一點兒。
“魏天明,騎快點兒!”瑪雅閉上眼睛,雙手伸開,撫摸著細細的雨絲。
魏天明加大油門兒,一陣嘈雜的哮喘格外刺耳,引來發廊妹們佇立在玻璃門後觀望。
“魏天明,再快點兒好不好嗎?”瑪雅一邊認真聆聽著耳畔的微風細雨,一邊撒嬌道。
魏天明再度加大了油門,破舊的車箭一般刺出去。此時的車速少說也達到了80邁,但很明顯車子還在繼續提速,發動機似乎要爆炸了一般,吃力的咆哮著。
就在這時,迎麵駛來一輛銀白色寶馬,那車子像是著了魔一般,在本就狹窄的馬路上走著“S”形,質地優良的輪胎與地麵摩擦出刺耳的聲音,完全失控的樣子,與魏天明的踏板車最多相隔五十米。
見狀,魏天明火速鬆開油門,緊急刹車,減速靠馬路邊兒上貼行。瑪雅有些不解的道:“你怕什麼嗎?這馬路未必是給他修的?再說,這裏明顯是單行道你看不到嗎,是他在違反交通規則也,我們有什麼好怕的?我就要你大膽的往前走,讓他給我們讓路!憑什麼?”
魏天明的臉色很憤怒,但他卻並沒有把心裏的憤怒對瑪雅發作,而是溫和又戲謔的道:“人家四個輪子,我們才兩個輪子,由他去吧!忍一忍總歸是沒有壞處的。萬一被撞上,傷著你那漂亮的臉蛋兒和嬌小的身體,我可怎麼向你爸爸交代?”
“四個輪子了不起啦!哼,你真沒勁兒!誰要你的狗屁交代!臭不要臉!”瑪雅怒嗔道。
魏天明也不理會,幹脆將車子停靠在路邊緣,強行將瑪雅抱了下來,放在了人行道上,“即便是停下來讓他走又能咋地,了不起就耽誤一分鍾!我可舍不得讓你受到一點兒驚嚇!”
“可是我現在已經受到驚嚇了!魏天明,我很生氣,後果很嚴重!我強烈要求你和那破寶馬正麵對峙,你自己看著辦!”瑪雅顯得很氣憤,也很失望。
說話間,那失控的寶馬已經徑直朝著魏天明和他的踏板車駛過來。魏天明怒吼一聲,飛躍而起,一把將瑪雅攬在懷中,翻滾出去。他那破舊的踏板車已被寶馬撞倒在地,一個後視鏡斷裂,損毀較輕。寶馬也一個急刹車停了下來,保險杠撞在了人行道邊的石板上。
“我靠!怎麼開車的你?信不信老子撞死你!”一個滿頭亂發的少年從駕駛室跳出來,衝跌倒在地上的魏天明和瑪雅怒吼道。
魏天明為了保護瑪雅,衣服被磨破了幾個洞,臉上也蹭掉了幾塊兒皮,長發散亂的耷拉著,依稀可見那噴著火的憤怒的眼神。
瑪雅狠狠掙脫魏天明的懷抱,站起來跳著腳大吼道:“開個破寶馬不得了!這是單行道,你腦殘啊!”
“嘿,這不是瑪克博迪的女兒嗎?幾歲了?這臉蛋兒,和你那該死的警察爸爸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可惜胸部太平了一點兒,屁股上一定也沒什麼肉,一看就是缺少男人的愛撫!哎,像你這種大美女,坐什麼破摩的啊,快上哥的寶馬,哥讓你飄飄欲仙!對了,你那該死的爸爸在大橋路分局登記戶口,一切都還愉快吧?有沒有在這條街給你找幾個奶媽啊?”醉漢顯得很親熱,湊上臭氣熏天的嘴,衝瑪雅笑著道。
“人渣!”瑪雅不屑的怒吼道。她不認識這個酒氣熏天的家夥,但她大致能想到這是個什麼東西。她爸爸瑪克博迪原本是施南警察局刑偵大隊的隊長,後因執意查辦一樁販毒案觸犯了某位高官,結果被貶到了大橋路第三十八分局。
醉漢也不為所怒,*裸的向瑪雅拋著媚眼,涎著臉道:“喲嗬,*不大,火氣倒是不小啊!不過說真的,你這一生氣,*倒是大了一圈兒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