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魚溫和地拒絕:“這個重任,灑家怕是代表不了啊。”
“就是啊。”王楓一邊打開光幕申請飛行器一邊酸溜溜地說,“組長不在,副組長去嘛。”
“胡說!”安瑞和做出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子,“我很忙的,這麼多事一股腦堆下來,案情報告還沒寫呢!內紀委都催著要了!”
火苗兒輕哼一聲,站起來,紅裙搖擺,迤邐而去:“就幹脆說自己死要麵子好了嘛!裝什麼呀。”
安瑞和對著她的背影喊了一句:“把你的口紅擦擦!出去小心嚇著人。”
“你懂個屁,我這叫斬男色,最新款噠!”
火苗兒揚長而去,安瑞和歎氣道:“都在地球上生活那麼多年了,這審美還是無可救藥,將來可怎麼辦啊。”
他看著同事們一一離開,室內轉眼就寂靜無人,隻有麵前藍色光幕上還有成堆的文件符號表示等待批閱回複執行的文件,揉了揉額頭,深深地盼望著蕭晚晴趕緊回來。
“擔著副職,成天操的都是正職的心。”他嘀咕道,“特勤組是什麼運氣,這又就剩下我一個人了。”
忽然一個奶聲奶氣的電子音在身後響起:“早安呀!要喝咖啡嗎!?”
“我去!”安瑞和嚇得差點發動個人防禦屏障,驚魂未定地轉過頭來,看著南瓜已經從充電座上移動到了自己身後,頭燈愉快地閃動著,看他沒有反應,疑惑地問:“不要咖啡嗎?!你今天很奇怪呀,安副組長。”
你才奇怪!你這個精分的AI!你全家都奇怪!
安瑞和胡亂擺擺手,再度轉回頭去,發狠地說:“不喝了,以後都不喝了!”
“那要喝什麼?橙汁兒?茶?白開水?酸梅湯?噯?”南瓜執著地問,一副要給服務到底的模樣,“說嘛!說嘛!冰可樂要伐?”
安瑞和無力地趴在桌子上,咬牙切齒地說:“咖啡,謝謝。”
“剛才不是說不要嗎?”南瓜嘀嘀咕咕地轉身滑走了,“人類呀,還真是善變。”
於一念隔著玻璃看著隔壁房間的蕭晚晴,她應該是累了,靠在椅背上,單手撐著頭,濃密的睫毛在秀麗的臉龐上映出陰影,更顯得那張臉毫無血色的蒼白。
旁邊的守衛驗證手令完畢,退開一步:“於秘書,請。”
房門緩緩滑開,他走了進去,聽到聲音的蕭晚晴幾乎是立刻反應過來,腰肢一彈,整個人正坐如儀,右手已經習慣性地握緊,兩三秒之後又鬆開,這時候她才剛剛睜開雙眼。
視野從模糊變清晰又花了幾秒鍾,於一念耐心地等待著。
“到時間了?”蕭晚晴抬腕去看手表,卻看到了纖瘦的手腕上空無一物,隻有突出的骨頭孤零零地撐著皮膚,顯得說不出的脆弱。
於一念說不清心裏是什麼複雜的情緒,目光看著蕭晚晴,過了一會兒才說:“房間裏有床,你可以好好休息的。”
“不必了。”蕭晚晴無所謂地說,“我沒有一定要在床上才能睡覺的習慣。”
確實她此刻依然目光清澈身體筆直,臉上毫無疲憊之色,依然處在一種隨時可以拔刀而起,上陣血戰到底的銳利狀態當中,好像不是已經在內紀委接受聆訊長達一周,而是剛剛毫無心事地睡了個好覺一樣。
於一念咳嗽了一聲,覺得自己的話都沒有什麼底氣:“我是來通知你,內紀委對於你的審查已經結束,結論是……沒有問題。”
他感覺非常好笑了,蕭晚晴在前線出生入死,思維清晰,判斷準確,誰也沒注意到西北基地的異樣,那是聶欽叛亂的主要戰場,一旦所有隱藏武器和飛行器出現在大眾麵前導致的嚴重後果,更不要說萬一那些武器是被攜帶到各大人口密集的城市上空發動攻擊的話……
她再一次拯救了地球,可是馬不停蹄地回到北京,連口氣都來不及喘,就被帶到內紀委,接受一係列的調查,行動中每一個細節都要反複回憶,所有的動機和想法都要一一交代,來證明她自己的清白。
真是可笑!她有什麼不清白的地方?!
蕭晚晴倒是沒有他那麼多的情緒,聞言隻是點了點頭,反問了一句:“我現在可以走了?”
“當然。”
“好。”蕭晚晴一個字都沒有多說,從椅子上站起來,徑直向屋外走去。
於一念楞了一下,急忙追了上去:“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