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絲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紛紛猜測‘星宇是在向咱們展示他是在真唱?’
沐星宇看了看台下,又看了看自己,目光懵懂,仿佛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裏。
猛然他想起了什麼,回身抬頭望去,觸目就是王楓垂下的被黑發覆蓋的頭顱,藤蔓也遮蓋不住胸口一個拳頭大的血洞,皮肉盡碎,破裂地掛在蒼白而失去血色的胸膛上,而溫熱的鮮血就如同小溪一般,沿著身體緩慢地向下流著,亞麻布的長袍被染成了血紅色,濃稠而黏厚,那顏色從四麵八方包圍過來,把他團團裹住,讓他無法呼吸,錐心刺骨地疼痛著。
“不……”他喃喃地否定著,瘋狂的搖著頭,不能接受清醒過來的時候一睜眼看到的竟然是這樣的慘劇的事實。
在全場粉絲納悶的交頭接耳中,他失魂落魄地向前走了兩步,伸出一隻手,顫抖著伸向空中那個被捆綁著,垂著頭猶如被獻祭的羔羊一般的前隊友,洛雨辰。
事實上也確實被獻祭了,在自己的演唱會上被活活地放幹了所有的血,臨死還要被爆開心髒,留不下一個清清白白的全屍……
不應該是這樣的,不應該啊!
沐星宇的雙眸重新變得癲狂混亂,喃喃地重複著:“不會的……他答應過我不會死人的……不會死的!”
他戴著耳麥,這句話清清楚楚地傳遍了全場,所有粉絲嘩然。
負責場外監控的安瑞和煩惱地歎了一口氣:“真麻煩……”,說著,手指按向麵前機器的按鈕,一推到底。
頓時,演唱會偌大的場地上,又回蕩起沐星宇的歌聲,全息圖像從天而降,神奇地替代了舞台上的景象,重新出現了一個沐星宇在邊跳邊唱,粉絲們被歌聲裏附帶的聽不見的聲音所安撫,很快就回到了狂熱的狀態中,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組長你給點力啊!我這邊可堅持不了太久。”他抱怨道。
藤蔓的根和著王楓的心髒一起爆裂的同時,捆紮著蕭晚晴,使得她無法動彈的粗大藤蔓像有生命的物體一樣,發出慘烈的悲鳴,鬆開她,紛紛軟化落地,很快就變成了如蛇皮一樣的幹枯枝條,癱了一地。
注入藤蔓的銀藍色液體物質從枯死的藤蔓上飛快地滲出來,靈敏地纏繞回她的手腕,轉眼又化成了一柄短刀,被她握在手中,大步向室內奔去。
她剛才精神力抽取太多,又要死死捆縛住‘林樂陵’的行動,不讓其幹擾到江路嘉的救援大業,早已超出了安全界限,整個頭顱都像是被灌注了高壓,衝頂得頭蓋骨劇痛不已,耳朵和鼻子裏隱隱滲出微小的血跡,眼睛也一陣陣的發花,整個人已經在強弩之末。
可是蕭晚晴的步伐依舊堅定,握住短刀的雙手也是一如既往的沉穩,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一如往昔,殺氣騰騰地衝入房間,抬手一刀,就向著‘林樂陵’的肩頭斜劈下去!
就在這時候,她脹痛到無以複加的雙眼忽然模模糊糊地看到了‘林樂陵’身上被摔傷的淤青,瞳孔一縮,在千鈞一發之際抽回短刀,改用刀柄狠狠地砸向‘林樂陵’的後頸,這一下力氣很大,還在拚命掙紮,幾乎就要脫困而出的‘林樂陵’猝然遭受重擊,翻了個白眼,就整個軟癱了下去。
江路嘉沒有分神,但後麵的聲音還是聽得見的,他一邊下手飛快地結紮著‘血管’,一邊顫抖著聲音問:“組長?”
“還會有誰?幹你的活!”蕭晚晴反問了一句,從口袋裏摸出一個帶喇叭口的盒子,蹲下身,把喇叭口像口罩一樣粗魯地套上了林樂陵的口鼻,按動開關之後,就再也支持不住,雙腿一軟,不得不單膝跪在了地上,一手扶著地麵,支撐自己的身體。
她閉上眼睛,無聲地急促喘息著,胸口急劇起伏,臉色發青,陡然又漲的通紅,然後慢慢的一絲絲消退下去,變回正常的臉色。
江路嘉不敢回頭,全神貫注地做著手上的工作,參加特勤組這麼長時間以來,這是他唯一算是能做出貢獻的一次行動,必須得好好表現。
終於,最後一個結也在他指節中成型,輕輕一拉,變成了堅韌的手術結,中間部分的血管逐漸幹癟,用手輕輕一捏就碎裂成了細細的粉末,消散在空氣中。
“好了!組長!我完成了!”他興高采烈地說。
江路嘉一臉求表揚的神情回頭,看見蕭晚晴靜靜地站在那裏,雪白臉孔秀麗無雙,一雙黑白分明的秋水雙瞳正平靜地看著他,黑衣雪膚,凜然而立,隻有唇上一抹紅色令她的樣貌添彩。
“做得好。”蕭晚晴並沒有吝嗇自己的表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