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想到了什麼,壓低聲音問:“檢查結果是什麼?不會是感染了喪屍病毒吧?要死要死!地球要淪陷了嗎?我們沒有亡於外星人,卻要毀於喪屍?”
“別給自己加戲了。”蕭晚晴無奈地搖搖頭,“我覺得幸虧昨天的行動沒有告訴你全部實情,否則你一個人在那條林蔭小道上就能演出喪屍圍城的全部劇情。”
她勾勾手指,江路嘉的歐派自動從桌子上飛到她手裏,拿著往江路嘉胸口一拍,冷冷地說:“這麼關心病毒的案子,這裏有最新進展,好好研究研究吧。”
一邊的王楓大概已經看完了,轉過臉來嘖嘖有聲地說:“江博士,看不出來啊,你們醫科大人才輩出,真是,醫生們搞起事情來,話不多,直接上家夥!”
江路嘉莫名其妙,也不急著糾正他‘穿白大褂的並不都是醫生’,抱著歐派回了座位打開,果然,APP上有關於案件新進展的提示。
行動處和醫務處的辦事速度驚人,這才過去一夜,病毒案件的來龍去脈理得七七八八,簡直都可以結案了。
邱敏寧實驗小組的病毒事件分為‘汙染,異變,泄露’三部分,本來是弱化去毒的冠狀病毒樣本不知道被誰打開了保存設施,形成了汙染環境,實驗失敗。
這本來也不算什麼稀罕事,都是學生,再謹慎小心總有馬虎的時候,銷毀樣本重新來過就是了,醫科大哪一年沒有功敗垂成的實驗。
但就在銷毀的過程中,又出了岔子,本來該送去銷毀的樣本中,有一個樣本的培養皿出現了異變,邱敏寧本著嚴肅認真的科學研究態度,把這個樣本留了下來以作觀察對比之用。
這也不成問題,教授還關注了一下,讓她好好觀察,如果能發現變異的病毒,說不定又是一個研究的新方向。
接下來就是那天,因為實驗樣本已經全部銷毀,工作基本陷入停滯,在新的樣本批下來之前,其他人員無事可做,隻有邱敏寧因為要觀察那個變異的病毒,才會一大早和往常一樣來到實驗室。
後麵發生了什麼沒有人知道,發現她的時候,培養皿摔碎在觀察台上,邱敏寧昏倒在地上,還沒等助教叫人幫忙,她的全身開始滲血,浸透了衣服,源源不斷地流了出來,現場可怕得像是凶殺案。
實驗樓的監控沒有那麼密集,樓道裏的攝像頭拍到早上七點半邱敏寧一個人進了實驗室,到助教來的這段時間裏,沒有人進出過。
乍看起來,這也不過就是一起普通的實驗室事故,隻不過變異病毒帶來了可怕後果讓人無法承受,也許一個風華正茂的女博士會因公殉職,抱憾倒在科學研究的第一線上。
但是昨天那個攻擊江路嘉的眼鏡男,卻把整件事情轉向了另外一個方向。
他是病原生物學的碩士研究生,實驗室和邱敏寧就在一層,而且因為專業接近,也曾經一起參加過部分學術活動,不算陌生人,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幹的。
不管行動處的人用了什麼手段——也許跟內紀委曾經威嚇過江路嘉那樣是直接搜取記憶,反正他所做的事現在已經一清二楚了。
是他打開了病毒樣本的保存設施,導致樣本意外汙染,冷眼旁觀了邱敏寧小組的驚慌失措,和要全部從頭再來的挫折之後,意外發現被汙染的樣本竟然有一份發生了異變,於是他一不做二不休,在觀察台上做了手腳,邱敏寧一旦把病毒樣本放置到台子上,就會失手打翻,導致被感染。
而邱敏寧病發之後,被蕭晚晴意外地壓製住,對外宣稱是導師帶著小組出去泡溫泉度假了,他幾次要去實驗室查看,或者是掃尾,都因為整個小組外出不在,處於一級封鎖狀態,沒有進入的權限而失敗。
而就在昨天傍晚,他發現一個人鬼鬼祟祟地進入了實驗樓,在那個實驗室裏待了不久,然後拿著一個盒子出來,他跟蹤這個人一直到了校外,發現他把盒子交給了另一個人。
這時候他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盒子裏一定裝著他的犯罪證據,要奪回這個可能暴露他的盒子,所以,他摸了把消防斧,毫不猶豫地動了手。
如果僅僅是這樣,看起來真是無懈可擊,就是個普通的案件,但是身為當事人的江路嘉卻清楚地知道,絕不是這麼簡單的事。
昨天那個眼鏡男的一舉一動,以精神失常是可以解釋得通的,瘋子的行為不能以常人論處,但是他被斷了一手一腿,卻感覺不到疼痛這一點,絕不可能用發瘋來解釋,那簡直不是人類該有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