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路嘉腹誹道:組長你什麼時候還研究過民俗學啊?!
老牛被他們倆咄咄逼問,耷拉著頭悶悶地說:“原來的故事……不好講的,我說了你們女人又要罵我。”
“哎呀不會啦。”江路嘉被他挑起了好奇心,大包大攬地說,“我們是本著批判的原則來聽,你隻是陳述,又不是你寫的你怕啥。”
老牛咽了口唾沫,才慢吞吞地說:“前麵都是一樣的,就是仙女下凡之後,在那個湖裏洗澡嘛,被水神看上了,就……就化成原形,去,去糾纏她。”
“啊,這倒是確實不好,有點那啥的意思了,不過為啥要變成化成原形呢?前麵不是還說他年輕英俊嗎,糾纏之後呢?”
“就,就是糾纏嘛!”老牛要是在平時胡吹,那能把這段說出十八個花兒的葷段子來,但是後麵就是兩個年輕姑娘,一個能打,一個能罵,他才不敢自討沒趣。
小孟突然反應過來了,響亮地罵了一聲:“臭流氓!”
江路嘉還莫名其妙,蕭晚晴無奈地提醒了他一句:“水神的原形,是蛇。”
哦豁!藍天白雲,碧水青山,一個下凡的仙女在清澈的湖水裏身披薄紗肆意暢遊,忽然水底鑽出一條粗壯的大黑蛇,二話不說糾纏上雪白的玉體,然後就醬醬釀釀……
“我們要本著文學研究的原則來看這個問題……”他艱難地說。
“你原則還真多。”蕭晚晴冷冷地說,然後又追問道:“傳說裏有說水神和仙女在一起之後生兒育女,那麼他們的孩子呢?有提到嗎?”
最尷尬的部分已經過去了,生育部分是順理成章沒有什麼可羞愧的,老牛態度從容了些,想了想之後回答:“其實也沒有生兒育女,好像傳說中偶爾有提到他們隻生了一個很漂亮的,跟仙女一樣好看的女兒,所以仙女就不回天上,留在凡間了。”
小孟冷哼了一聲,尖刻地說:“這民間故事真是能反映出山村男青年的樸素願望啊。”
這時候江路嘉手裏拎著的油燈晃晃悠悠,很有一種馬上要油盡燈枯的感覺,火焰忽小忽大,把四個人的身影在洞壁上反射得跟群魔亂舞似的,老牛驚慌地說:“不好!燈要滅了!”
“他想跑!”小孟一針見血地戳破,“看不見他就能甩下我們逃了,把我們留在這大山洞裏!”
“放心,不會滅的,我正巧隨身帶著燈油。”蕭晚晴慢悠悠地說,“江博士,把燈遞給我一下。”
江路嘉依言轉身把油燈給遞了過去,小孟捏著拳頭,憤怒的圓眼睛瞪得大大的,警惕地看著前麵的老牛,生怕他會借這個機會逃竄。
蕭晚晴從兜裏掏出一個小小的,跟隨身香水攜帶管一樣的器具,打開燈罩,小心地把開口湊過去,用手指在底部彈了一下,頓時本來苟延殘喘的火光呼地一下精神了,變得既明亮又穩定,還透著那麼一股神聖莊嚴,正氣不可侵犯的意味,照耀之下感覺黑乎乎的山洞都顯得不那麼陰森可怕了。
江路嘉一看就明白了,這哪是什麼燈油,應該是從火苗兒那裏弄來的一點火星。
不愧是佛燈聖女,這一點火星也足夠用到他們出去了,而且驅散黑暗,安定人心,好像陡然之間心裏就充滿了希望,覺得被困在山洞裏也不是什麼大事了,肯定能找到出口的。
“走!”他滿懷激情地揮舞著拳頭說。
現實很快就給了江路嘉當頭一棒,當老牛轉過一個拐角,聲稱前麵再走一段就可以到達直接通往外界的一條山洞的時候,在他們麵前出現了一麵被大大小小的石頭堵得嚴嚴實實的牆。
老牛罵了一句髒話,衝上去用手掌拍打著,試圖確認這隻是薄薄的一層,搬開石頭就能照樣前進,可是他試探的結果令人心涼。
“應該是塌方。”蕭晚晴走過去摸了一下,判斷道,“前方十幾米都是石頭,除非動用機械,否則是搬不開的。”
逃出生天的希望一下子破滅,小孟臉色煞白,站都快站不住了,但出乎意料的是她沒有立刻癱倒在地呼天搶地,而是堅定地威脅道:“你要是故意的,我們活不了,你也休想活!”
“你說的啥話嘛!”老牛跳起來嚷嚷道,“我難道就為了報複你們,把我自己的命搭上?”
“好了!”蕭晚晴沉聲嗬止他們,“還有別的路嗎?”
老牛點點頭,目光中透出難言的恐懼:“有是有,沿著暗河兩邊有好幾個山洞可以出去,但是……這條路要是不通,就得在水裏再走一段才能找到下一個出口。”
他沒說完,但話裏的意思很清楚:現在已經沒有竹排了,要走水路,就隻能遊過去,但是萬一水裏還有什麼神秘力量……
“那還等什麼?走吧。”蕭晚晴淡淡地說,轉身率先向著原路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