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路嘉欣喜若狂,直著脖子就喊了起來:“組長!別耍帥了,救命!救命啊!”
夜風吹拂,水波蕩漾,一身黑衣的蕭晚晴突破夜色的籠罩,沿著山坡一步步地走進了他的視野,雪白秀麗的麵孔在現在的江路嘉眼裏簡直有如觀音菩薩下凡,普度眾生,救苦救難。
他真的都快哭了。
蕭晚晴一抬手,長槍顫動了一下,在所有人不可思議的注目當中,化成了一道銀藍色的液體金屬回到了她手裏,轉眼不見了。
“放開他。”蕭晚晴冷冷地說。
怪物有點猶豫不決,纏著江路嘉身體的大尾巴反而更緊了一緊,發出嗚嗚的聲音,那樣子仿佛一個孩子得到了心愛的玩具,舍不得放手。
但是從它身後的仙女湖裏,陡然又爆起了一層又一層的浪頭,奔湧著向岸邊一波一波地挺近,拍打著岸邊的岩石,激起衝天水花,在示威挑釁一般。
蕭晚晴抬起眼睛,和怪物的眼神對上,沉默著抬起了手,指間藍紫色的光芒一閃,雄渾的精神力猶如無形的波濤,洶湧澎湃地出現在空中,壓抑得空氣都變得沉重起來。
怪物瞪大眼睛,還是不肯退讓,尾巴尖兒焦躁而不安地在地上亂拍。
神婆閉上眼睛,歎了一口氣,低聲說:“好了……走吧。”
怪物聽懂了這句話,啪地一聲鬆開了江路嘉,往後一退一扭身,以一個奇異的靈活姿態瞬間就滑入了仙女湖中,轉眼就消失得不見蹤影。
仙女湖再度恢複了平靜,除了岸邊被巨浪拍打過留下的積水窪以外,沒有任何痕跡表明剛才這裏險些發生了一樁人與怪物的命案,依舊是那個人間仙境一般的美麗風景。
江路嘉連驚帶嚇,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嫌惡地抖了抖身上的衣服,念叨著:“這下完蛋了,不但又濕了個透,還帶著一股魚腥味……”
他提起袖子聞了聞:“惡~~~~”
蕭晚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這麼一個未成年體都打不過,國九局的臉都給你丟光了。”
江路嘉為自己申辯道:“你怎麼知道那是未成年體!我覺得它力氣很大啊!一定是慣犯!我奮力掙紮來著。”
蕭晚晴根本懶得理他,而這時候從旁邊傳來了小孟的尖聲驚叫:“那是什麼!?那是什麼怪物!我剛才看到的是什麼!這屬於地球上哪個物種!?”
江路嘉隨即擺出一副‘這很正常’的樣子,見怪不怪地說:“都跟你說了,我們是專門處理地球上一些解釋不了的事物的特殊保密部門,像你這樣的老百姓是不能理解的,這種都是小CASE了,哎,你這種人,見過什麼呀。”
小孟捂著嘴,黑亮眼睛裏的驚訝還是無法遮擋,喃喃地說:“太不可思議了……”
她忽然指著湖麵問:“我們不去抓它嗎!?”
“不行!”神婆突然大聲地說了一句,伸開雙臂擋在他們麵前,顫巍巍地懇求著,“和你們想的不一樣,它就是個可憐的孩子,還不到五歲,它很小,什麼都沒做過……”
她深深地低下了頭,兩顆頭顱在這種情形下顯得尤為怪異:“我知道你們是很有本事的人,求求你們別抓它,就讓它在這裏安靜地活下去吧,沒有以後了……它是最後一個了……”
“老人家。”蕭晚晴麵無表情地說,“你幹過的事,我們還沒好好談一談呢,至於那個生物,到底是什麼?對人類有沒有危害,這都是我們該操心的事。”
她又看了江路嘉一眼,眼神裏流露出一點嫌棄又無奈的情緒:“先找個地方,給他換件衣服吧。”
於是到了夜裏一點的時候,四個人又回到了那個山坳裏的小石屋,神婆重新生起了火盆,特地多加了幾塊炭,屋子裏少有的亮堂堂起來。
江路嘉把濕衣服脫下來掛在周圍晾幹,身上裹了一塊神婆找出來的手織粗麻布毯子,已經舊得連上麵的粗糙植物纖維都快磨成鏡麵樣光滑了,好在帶著一股中草藥的味道,雖然奇怪,卻並不難聞。
正好衝一衝他身上的魚腥氣。
“我覺得,我來之前沒有看一看蘇珊米勒星座運勢是不明智的,一定是遇上了水逆。”他愁眉苦臉地說,“自從到了這裏,我所遇見的倒黴事,就一直和水有關。”
蕭晚晴冷冷地說:“中國的迷信還不夠你搞的,要搞洋迷信?”
“星座嘛,星座怎麼能是迷信呢!星辰之力是客觀存在的,牛頓的萬有引力,對吧?”江路嘉言之鑿鑿地說。
蕭晚晴微微歪頭看了他一眼,冷笑道:“如果星辰之力是作用在你和某顆星球之間的話,那最終下場就是你在被吸引到這顆星球的途中變成宇宙塵埃。”
“好了這個問題我們不討論了!”江路嘉立刻岔開話題,“組長你肯定不知道,剛才這位神婆奶奶給我講了一個非常有趣的民間傳說,關於水神和仙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