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拳看著天花板,慷慨激昂地說:“積極上進!升職!加薪!掙積分!”
蕭晚晴沉吟道:“倒也不是沒有把這種福利應用在非本人身上的例子,但……”
“但一般都是法律上的親屬,比如父母,配偶,子女。”安瑞和替她說下去,“沐星宇算你哪門子家屬,這種申請交上去能批嗎?”
“能!”王楓陡然精神起來,“我查過規則,還問過軍師,咱們特勤組是隻向局長負責的直屬單位,沒有那麼多繁文縟節的程序,隻要你們二位簽字批準,再加一個局長簽名,那就可以直接送達醫務處了,局長日理萬機,怎麼會在意一次小小的身體改造是不是符合法律上的親屬定義,何況我隻不過申請改造好聲音,又不是別的比如人形兵器,很容易通過的。”
安瑞和慢悠悠地說:“這麼說,主要就是看我和組長的態度嘍?”
王楓立刻畢恭畢敬地站著,擺出一副‘做牛做馬’的謙卑態度。
“組長,簽嗎?”安瑞和詢問蕭晚晴的意見。
蕭晚晴無所謂地說:“你簽我就簽。”
“咿,忽然成了重要人物呢。”安瑞和譏笑一聲,“真是受寵若驚。”
嘴上這麼說著,他已經伸出了手,王楓福至心靈,立刻從檢討書下麵把申請表抽出來遞了過去。
“還真是早有準備啊。”安瑞和嘀咕了一聲,摸了支筆,龍飛鳳舞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還不忘打官腔教育一句,“以後要安心工作,不要東想西想的。”
XX醫院因為住進了大明星,導致住院部門口一度擁擠不堪,不管是在等待消息的媒體,還是聞風而至的粉絲,都耐心地守候在門口不肯散去,沒辦法,院方不得不加強了保安工作,增派人手在現場維持秩序,無關人等一律不許入內。
王楓拿著警方的特別證件,從醫院內部通道走進了沐星宇住的高級病房,這裏剛剛被國九局接管,醫生護士都走了個幹淨,房門口坐著穿黑西裝的行動處小哥,看見他走過來,起身替他開門,提醒道:“五分鍾。”
“知道,規章製度我比你清楚。”王楓不耐煩地說,走進去,把房門關好,這才摘下墨鏡,端詳著躺在床上的沐星宇。
昨天晚上還是站在舞台上,光芒四射的大明星,今天就已經躺在床上,俊美的臉龐帶著幾分憔悴,雙目無神,聽到聲音才慢慢地往門口看了一眼,本來是心若死灰的,看見他之後,竟然還露出一絲情緒的波動:“洛雨辰?你來幹什麼?”
沒等王楓回答,他就冷笑了一聲,用沙啞的嗓子虛弱無力地說:“是來看看我有多倒黴,多落魄嗎?”
王楓站在原地,用墨鏡敲打著自己的手掌,沒有出聲。
“還是來笑話我的?是啊,如今的我,終於淪落到和你一樣的地步了,我的嗓子毀了,娛樂圈已經沒有我能立腳的地方,我很快就要和你一樣過氣,從大眾的視野裏消失得無影無蹤……你很開心是不是?”沐星宇喃喃地說。
王楓左右看了看,用腳勾過一張凳子,在他床前一屁股坐下,冷笑著說:“還能跟我說這些雞毛蒜皮的,看來還挺有力氣的嘛,不像傳的那樣,馬上就不行了。”
“嗬。”沐星宇低低地笑了一聲,“無所謂了,笑吧,很快我們就一樣了。”
“跟我一樣?”王楓咀嚼著這句話,突然噴笑了起來,身子前傾,看著他憔悴失神的臉龐,低聲說,“原來你也知道四年前我經曆了什麼啊?”
沐星宇沉默了一會兒,硬邦邦地說:“那是你的運氣不好。”
“不,我的運氣好得很!”王楓笑著說,“毀約,跳槽,然後被雪藏,封殺,我都想不出我的運氣怎麼這麼好,所有的壞事都砸到了我頭上,比特地選中還要巧,哦,對了,四年前的秋天,十月二十七號那天晚上,我開著車出去兜風散心,不知不覺就開到了海坨山……那時候是淩晨三點半,太陽還沒出來,一天裏最黑暗的時候,盤山公路上滿滿的發卡彎,隻有我的車前燈照著那麼一點點的地方,我當時就這麼開啊,開啊,恨不得什麼都不想,就這麼一直開下去……”
看著沐星宇的注意力轉到自己的話上,王楓笑得更愉快了:“直到出了一場車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