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雖然小心警惕,到底還是大意了,居然被個山村人販子抓住那一點疏忽的時機給翻了盤,這次的實習考核還能通過嗎?
剛才拎在手裏的油燈也一起落了水,不知道是不是火苗兒功力深厚,這一點火光居然沒有見水即滅,依舊保留著一點星星之火,晃晃悠悠地隨著油燈往水底沉去,江路嘉也借著這一點照明看清了河底的情況……出乎意料的是居然很平坦,沒有什麼大大小小的石頭,細碎的礫石上零零散散地散布著貝殼和螺類,還長著一些認不得的水生植物,因為沒有陽光而顯得很稀疏,隨著水流懶洋洋地搖擺著枝條,看著沒有什麼危險。
但是就在油燈徹底掉落在河底的瞬間,江路嘉瞳孔一縮,他仿佛看到油燈附近的礫石上,有似乎是動物身體拖行過的痕跡!而且尺寸還不小!不可能是普通的十幾斤的河魚那種分量。
他還想看看清楚,那點借著火苗兒的‘法力’在水裏堅持到現在的光芒終於堅持不住,徹底熄滅了,周遭再度陷入了一片黑暗。
江路嘉不甘心地又往下潛了一點,伸手試圖去摸索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他如此專注甚至都忘記了自己還身在深不可測的暗河中,而奇怪的是他那在大學室內遊泳館裏練出來的狗刨這時候居然相當管用,手腳自如地劃動著,這口氣憋得也很充足,一點都沒有缺乏氧氣導致窒息的難受感。
手指摸到的隻是粗糙的礫石,江路嘉這才失望地承認沒有了照明的話,自己在水下就是個瞎子,完全不可能靠手摸出什麼線索來,他按著河底用力一推,試圖把自己的姿勢漂亮地扭轉成正常直立,趕緊浮上水麵去和蕭晚晴會合。
至於老牛,他沒有追下來捅自己一刀,那應該就是坐著筏子逃了,現在已經不知道在幾十米以外了吧。
他剛轉到一半,整個身體像個蜷縮的蝦米一樣平放在水流當中的時候,忽然漆黑一片中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席卷而來一股狂流,毫無預兆地呼地一聲就整個卷起了他的身軀,往斜前方衝去。
江路嘉這一下是完全的猝不及防,身體被那股水流卷得像個小彈丸一樣顛倒翻覆,情急之下嘴裏的空氣咕嚕嚕地向外冒去,形成了浮上水麵的一串氣泡,他在缺乏空氣的情況下終於慌了起來,手腳伸開一陣胡亂揮舞,卻對情況沒有任何改善,反而因為翻卷中伸出去胡亂碰到石壁而被撞得生疼!
那股水流就像一個滾筒洗衣機,把他這件髒衣服裹在渦輪裏一陣猛甩,甩得江路嘉暈頭轉向,完全控製不了自己的身體,隻好下意識地抱住了膝蓋團在一起以保護自己,減少受傷的損害,希望這股莫名其妙的水流能盡快過去,他趕緊逃出生天。
但是事與願違,水底完全黑暗,他又被衝得顛三倒四,雖然努力睜開眼睛卻什麼都看不見,心裏的擔憂越來越加重,終於在一次狠狠的碰撞中,腦袋不知道撞上了什麼東西,劇烈的疼痛中,他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胸口……很沉重啊,江路嘉模模糊糊地想著,是不是那隻胖貓又蹲在自己胸口睡覺了?這個坑爹貨!
不但悶得喘不過氣來,渾身的那種不適感像是睡覺時候被大肥貓蹦躂著在全身踩了一遍似的,完全不能讓人好好地睡覺嘛!
江路嘉帶著滿腹的鬱悶,猛地睜開了眼,剛想大喊一聲‘江球球你這個坑爹貨!’,額頭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他‘哎喲喲’地叫了起來,眯著眼睛小心地伸手去摸了摸,湊到眼前一看,大驚失色:“出血了!?”
隨即他又反應過來:“這裏怎麼有光!?”
他不是落水了,然後被一股暗流席卷走,不受控製地昏了過去嗎?剛才還是一片漆黑,這時候怎麼能看見自己手指上還沒凝固的獻血了?
江路嘉慢慢地支起身子,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衝到了一個岩石縫隙形成的地下洞窟裏,身下是帶著濕氣的河灘,隔著不遠就是水波粼粼的暗河,這時候倒是一反剛才的湍急,溫柔而緩慢地流動著。
洞窟的四周長著一些發光的苔蘚,點點白綠色的光芒把這個地方照的還算讓人安心,不再是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見那麼恐懼。
但是他渾身濕透,額頭上還糊著血,一皺眉頭就傳來針紮一樣的疼痛,又落在這麼一個不知道是哪兒的地方,渾身連個通訊器材都沒有,也很令人絕望啊!
江路嘉先爬起來把濕透的衣褲扒下來擰幹,平鋪在離水麵遠一點的石壁上希望早點晾幹,然後走到河邊掬了一點水小心地把額頭的傷口給洗了洗,確定不出血了才站起身來,打量著這個洞窟。
他的第一反應:這裏是個什麼生物的巢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