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視器裏陡然傳來忙忙亂亂的人聲,蕭晚晴順手擰大音量,王楓在另一側的車裏納悶地問:“三更半夜的,這家人幹什麼呢?”
蕭晚晴也感到奇怪,飛快地掃了一下各個儀器,發現一切數據正常,皺眉道:“不知道啊,土豆,你那裏有觀察到什麼嗎?”
“沒有,我都快睡著了。”火苗兒抱怨地說。
安瑞和冷靜地判斷:“如果儀器沒有問題,徐芳然可能還披著人皮,沒有泄露出外星能量,所以監測不出來。”
“這是不是可以認為是她人性未泯,還有搶救的可能?”火苗兒猜測。
“真動起手來還不知道是誰該搶救呢。”
別墅裏燈火通明,所有的房間門都打開,每一盞燈,包括廁所的都開著,照得樓上樓下整套房子裏一片雪亮。
黃老太衣衫不整,揪著兒子衣襟哭得眼淚一把鼻涕一把:“兒啊!你媳婦回來了!她叫我們滾!她要嚇死我……見過這樣不孝順的媳婦嗎?活著的時候不讓老人進門,死了還叫我滾!這是什麼世道,還有沒有王法了!你到底管不管你媳婦?就看著她這麼對你親媽?我白生了你養了你了!”
黃大東皺著眉,好聲好氣地說:“媽,你睡糊塗了,哪裏有什麼鬼。”
“就是。”坐在一邊睡得正好,卻被老伴給拖起來的黃老頭氣呼呼地說,“你成天嘴裏白活別人,晚上做噩夢了吧?夢見別人找你來了吧?個碎嘴老娘兒們,該!自己做噩夢,嚇得鬼喊鬼叫的,把這一大家子都鬧得睡不著,你有臉了你?”
說著他站起來抖了抖睡衣,就要回樓上去,卻被黃老太一把抓住,滿含恐懼地說,“不能睡!就是有鬼!”
黃大東無奈地說:“媽,你別鬧了好不好,夜裏一點多了,我明天還要去公司呢。”
說著他掃視了一圈周圍站著坐著的各位親戚,帶著幾分埋怨道:“你們住在家裏,就不要每天老勾著我媽說芳然的事,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閑話說多了,自己都覺得是真的了。”
黃老太抹了一把老臉上的眼淚,顫顫巍巍地說:“兒啊,我沒有在嚇你,是真的有鬼,女鬼,她就掛在天花板上,拿頭發搔我臉,讓我‘滾!”
黃虎子惟恐天下不亂地叫了起來:“艾瑪!這一說我想起來了,那天咱家門口來了個小美妞,就說咱家黑氣籠罩,大凶之兆,還說堂嫂變成鬼也要回來的,難不成她說的是真的?她能看見?大城市裏能人是挺多哈!”
“啊!?”黃老太渾身哆嗦起來,尖叫道,“你咋不早說!咋不早說!?”
黃大東的叔叔立刻給他一個後腦瓜子:“莫胡說!都什麼年代了,讀過書的娃兒,滿嘴鬼啊鬼的也不怕人笑話!”
黃虎子不服氣地說:“是她說的,又不是我說的!要不這樣吧,我認得她從哪間屋出來的。明天我就上門去找她,把她拖來家裏說個清楚,到底有沒有鬼。”
黃大東冷笑道:“這裏住的都不是一般人,非富即貴,我不認識那個姑娘,看樣子也知道是個大小姐,你敢上門?你還敢動手拖她來家裏?你以為這是什麼地方?你動她一根手指頭,人家報警了你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咱不叫她白來!給錢唄!哥你不有的是錢嘛!”
黃大東簡直氣的不想說法,暴怒道:“看她穿的那樣,走的時候那車,人家是缺錢的人?!”
黃虎子低頭嘀咕道:“那怎麼辦……”
黃老太可憐巴巴地拉著兒子的手:“是啊,那怎麼辦?”
黃大東歎了口氣,耐心地說:“既然媽在這裏住的不習慣,那麼明天我買飛機票送你們回去好了。”
“才來就要走啊?”黃老太本能地搖頭,“這好房子我還沒住幾天呢!”
“就是!事兒還沒辦完呢,我們怎麼能走啊,大東啊你可得聽長輩的,我們是關心你呢,好歹得等到喝了你的喜酒,我們再回家去啊。”
黃大東放棄了勸說的念頭,垂著眼皮說:“沒辦法啊,那不是……芳然叫你們滾嗎?”
“這是什麼話!這是我兒的家!她做的了主?”黃老太正要把多年的積怨給散發出來,忽然感到脖子後麵涼颼颼的,想起那柔順的黑色長發輕輕拂過的滋味,氣焰頓消,結結巴巴地說,“反,反正,我不回去!”
“那你們既然不怕,就住著吧,隻是以後這鬼不鬼的話就少說兩句。”黃大東搖著頭,“芳然是個善良的人,她不會傷害你們的。”
黃老太追在後麵喊:“兒啊,要不……今晚你跟我們一床睡?這樣我稍微安心點兒,你們不是夫妻嗎?她要來了,先找你啊!”
經過一夜的埋伏,特勤組一無所獲。
等到天光大亮的時候,蕭晚晴終於下了命令:“撤吧,回去補眠,今晚再來。”
頓時頻道裏一片叫苦連天。
火苗兒雖然不覺得困,但整夜守在一個地方沒事幹也夠無聊的,幸好魏先生的別墅就在附近,她隨便借了個房間,好歹還不用憋屈在車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