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哦。”他小小地驚歎了一聲,抬頭尋找著兩位女士。
蕭晚晴也就罷了,米婭著實引起了一陣路人的小小騷動,真不知道這些老百姓哪裏來的好興致,不過就是個聖誕節而已!這都大晚上的了,還成群結隊在周圍瞎逛遊,無所事事的遊玩群眾突然看見一個‘女老外’渾身蹭得髒兮兮的站在路邊,內心立刻腦補出七八條社會新聞的報道,暗搓搓地站住了看著熱鬧。
江路嘉偷偷往後退了一步,低聲對蕭晚晴說:“我們現在裝作不認識她還來得及嗎?”
米婭倒是很光棍,一開始還有點茫然,在眾人的指指點點下低頭看了看自己,一件明黃色的短鬥篷上衣幾乎成了抹布,她陡然爆發出一陣充滿自嘲的狂笑,很幹脆地就解開扣子把外衣脫了下來,露出裏麵的白色針織衫,好在有外衣遮擋,剛才她雖然在地上爬來爬去,裏麵的衣服還是幹淨的。
“啊,真是的,巫術的研究永遠能讓我忘形,失去一個淑女該有的矜持。”她咧嘴笑著,順手就把髒乎乎的鬥篷大衣丟在了旁邊的垃圾箱裏,穿著單薄的針織衫迎著北京12月的夜風,還笑得沒心沒肺,“走吧,說好了請你們吃頓飯的。”
“嗯。”江路嘉本來以為蕭晚晴會推拒,但她想都沒想就點頭答應了,“我正好有點餓了。”
江路嘉大喜過望!有這麼一個單純不做作的領導真好!他本來以為這倆人還要本著‘外事紀律’推來讓去一番,最後他還是得回局裏吃自己呢!
坐到溫暖的室內,呆呆地看著桌麵的時候,江路嘉還處在神思恍惚當中,有點沒反應過來的樣子。
蕭晚晴端著自己的托盤走回來,看他還坐在原地發呆,伸腳就踹了他一下:“凍傻了?自己去端吃的啊。”
“不是……組長。”江路嘉壓低聲音抱怨,“說好了她請客,咱們就吃這個呀?”
不是王府飯店馬克西姆,至少來個必勝客啊!
他怎麼又回到了這個熟悉的地方,麵對著熟悉的豬肉大蔥包子和炒肝?雖然他點了炸醬麵,但是也好不到哪裏去!
“因為近嘛。”蕭晚晴理所當然地回答,“我看你餓得快不行了。”
江路嘉有點羞澀地說:“如果是去福樓吃法式大餐的話……我還可以堅持一會兒的!”
“沒有那好事。”蕭晚晴斬釘截鐵地打斷了他的幻想,“趕緊去端你的炸醬麵。”
江路嘉看了一眼,米婭身為女巫,也屈尊降貴地守在窗口等著餐點,離他們挺遠的,應該聽不見,他湊過去,在一個盡量近但又不會被打的範圍,小小聲的說:“組長,米婭有問題。”
蕭晚晴睫毛都沒有動一下,以同樣的低聲問:“理由呢?”
“那行字是古拉丁文,我認得個把單詞,但具體意思不知道。”江路嘉悄聲說,“她是一個歐洲來的女巫,沒理由不認識,也可能確實和魔法陣的意外開啟無關,但她一口咬定說不知道什麼意思,這就很可疑了。”
蕭晚晴斜了他一眼,說不出來是什麼意思地問:“看不出來,你還懂拉丁文呢?”
“啊……我學醫的嘛,拉丁文是選修課。”江路嘉解釋道,突然哽住了,小心翼翼地問,“組長,你該不會懷疑我吧?”
“並沒有。”蕭晚晴把目光重新放回麵前的食物上,“隻是驚歎於你的博學多知,不愧是博士。”
這句話江路嘉連一個字都不信,並且認定是蕭晚晴在嘲諷自己,但是領導嘛,說什麼自己也隻能受著,於是他悻悻然地站起身來,去窗口端自己的麵。
米婭很快也端著托盤回來了,她吃的很少,隻有一碗粥和一份小菜,擺在桌子上的時候看著頗有些寒酸。
“我就說應該去西餐廳吧。”江路嘉嘀咕著說,“客人會吃不慣的。”
“不不,你誤會了。”米婭笑著說,“晚上我一向吃的很少,因為要保持身材。”
蕭晚晴狀若無意地問了一句:“溫泉妖精減肥藥不是挺管用的嗎?”
“啊,你說那個啊。”米婭笑著搖搖頭,“還是有點副作用的,所以禁止生產了,而且現在自然環境遭到破壞,很多巫術材料都很難采集到,這是全球性的問題,一時也沒有辦法解決。”
她看著蕭晚晴麵前那一碗‘不明物體’,好奇地問:“這是中國傳統醫學的大鍋熬煮魔藥嗎?你剛才戰鬥過了所以現在需要補充靈力?啊,古老的中國真是太神奇了……我能聞得出來裏麵有動物內髒!這是起到什麼作用的?”
“不,隻是炒肝而已。”蕭晚晴耐心地等她說完才回答了這麼一句,說著平靜地端起大碗,嫻熟地沿著碗邊嗦溜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