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天可憐見,眼見我風燭殘年,天命將盡,你卻將那《火龍真經》送上門來!莫不是我這番苦心,感動了上蒼嗎?”那狐剛子忽地嘎嘎怪笑起來,聽得燕福毛骨悚然。他心知此人經那大劫,早已心智大變,幾近走火入魔了。
“快!快將那《火龍真經》說於我聽!”
“前輩,我所知道的《火龍真經》,跟你想煉的火龍大丹,怕不是一回事呢!”燕福道。
“那怎麼可能?你那《火龍真經》不是司馬真人留下來的嗎?我先師清虛真人本來就是司馬真人的弟子,如果不是一師所傳,他又怎能將那‘火龍九轉大丹’寫在《金丹秘訣》之中?快說,快說!”
“不是我不願意說,隻是我當日也曾在陽台觀希言真人發過重誓,決不能將《火龍真經》泄露出去,還請前輩見諒!”燕福心中到是有些可憐這狐剛子,但一想到那雙修隱秘之事,卻仍是不願意違了師太當日的旨意。
“什麼希言真人,當時陽台觀主不是李含光那牛鼻子嗎?那些陽台弟子隻會打坐煉氣,哪裏知道金丹大道,《火龍真經》若是落到他們手裏,可真是暴殄天物了!”狐剛子不屑地道。
“晚輩也曾聽說,幾十年前,陽台觀確是由李真人主持,隻是後來李真人去了茅山祖庭,如今卻是由師太主持了,陽台觀中也俱是修真女冠,不收乾道的。”燕福道。
“可你那《火龍真經》卻是何人所傳?”狐剛子問道。
“這……”燕福心想,這《火龍真經》卻並非傳自陽台,而是由那黃巢手下的大魔頭林言攜來陽台觀,這一節告訴他倒也無妨,便道:“那《火龍真經》卻是由陽台觀的妙音師姐偶然從黃巢餘孽手中看見,原是當年司馬真人以雲篆天書寫成,碰巧妙音師姐識得此字體,便強記下來,這才為陽台觀師太所見。這……這經文卻是十分古奧,恐怕並非前輩所求之經!”
“噢?難道天下還另有火龍一說?且不管是不是,你快說來聽聽!”那狐剛子又急道。
道心忽地跪起,拉住燕福道:“小十三,你是個好孩子,你就可憐可憐我師父吧,快將那真經說出來,說不定能解我師父一生遺憾!爺爺這裏求你了!”
燕福見他二人也確實可憐,早已大動惻隱之心。他心想這經文原也古奧難懂,況且那大魔頭也已得到真經原文,隻要自己不將師太解經的話說出來,便也不算是泄露於人。當下便把真經從頭開始背了出來:
“火龍一出,螣蛇起陸。火龍在手,天地反複。欲擒火龍,先得龍牙,紫背天癸,伏火之根。”
“且慢,你說什麼?紫背天癸,伏火之根!天哪?原來要用紫背天癸,我卻用了馬兜鈴,怪不得要令那火龍走失了!快背,還有什麼?快說!”那狐剛子神情十分激動,連聲催促道。
“金公木母,白雪聖石,三五之精,妙合而凝。
騶虞白髯,元公素發,不經凡火,天生神物。
黃童九靈,玄珠化水,流珠金鎖,消爍八石”
燕福又緩緩背道。原來那真經隻有短短二十八句,燕福雖然不太明白,也早已暗記在心。
“嗬嗬,黃童九靈,那不是太陽黃芽石亭脂嘛?正是,正是,須得九轉,故謂九靈!玄珠化水,這句好像是說那太陰玄霜,嗯嗯,好好,我並沒有用錯藥!”那狐剛子隻顧喃喃自語。
倒是那燕福心頭大奇。這《火龍真經》明明是上清道門的雙修秘術,怎麼在這狐剛子口裏,竟像是金丹之術呢?難道,難道師太的解釋是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