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說還好,一說這個我就惱火,開口問道:“我不知道要避什麼風頭!我一不偷二不搶的,就這麼莫名其妙的進了監獄,不……我要出去!”
楊百萬愣了一下,良久後翻了個身,這才悠然開口說道:“反正你也出不去……”
“你……”我皺著眉頭看著他。竟然還耍起無賴了……
既然這樣,我也不想多說了,躺在床之上久久不能入睡,如果他不幫我,我就隻能靠自己了。眼睛一閉突然想起一句話——不自由,毋寧死!
第二天我和楊百萬都沒怎麼說話,甚至連吃飯都是分開坐,一個人坐在飯桌上,我現在最思念的不是父母,竟然是曾紫鈴,可能是監獄裏都是男的,隻是想了想曾紫鈴的麵容就有些渾身燥熱,筷子一放,低著頭輕聲歎了口氣。
這時候經常跟魯一陽待在一起的那個大漢走了過來,我倒沒想到他倒是外表粗獷內心細膩,坐在我旁邊笑著問道:“你兩鬧矛盾了?”我沒有回答,反應過來後低著頭吃飯,大漢一把把盤子給拉開:“哎,問你話呢!你們到底怎麼了?”猶豫了半天我還是搖頭。
“你不說是不是?”大漢見我遲遲不回答,顯得有些急了。
我掃了他一眼,本來就心情很差,他還這麼攪亂我的思路,不耐煩的喊了一句:“跟你很熟嗎?!閉嘴!”大漢被我一吼,明顯愣住了,看了我半晌突然大笑:“看來事情還不簡單啊!讓我猜一猜……”
大漢神色一正:“你……你該不會是想去那個地方吧?”我緩緩點頭說道:“對!我要去那棟樓裏,怎麼了?”大漢臉色變了又變,我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他作為老人肯定知道這個消息,但我看他好像什麼都不會,肯定又想勸我放棄吧……
沒想到的是大漢竟然臉色凝重,看了我好半天,突然開口問道:“你是為了康平的事情過去?”我愣了一下,有些意外的點了點頭。
“需要幫助嗎?別的不敢說,人手方麵我還是可以湊點過來。”大漢開口說道。我莫名的有些感動,嘴上卻說著:“不用了。”
大漢表現出了一股江湖氣概,拍了拍胸脯喊道:“別看狗爺我現在這樣,我跟你說,我祖上三輩都是都是土匪,哪怕是鬼也要怕我三分!”他這一聲喊的十分大聲,旁邊的人聽了紛紛側目。
我愣了一下,突然想起自己竟然還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於是疑惑的問道:“你叫什麼來著?”大漢臉色明顯一僵,聲音也降了幾個調說道:“兄弟們都叫我……”我擺擺手:“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本名叫什麼?”
“呃……”大漢明顯在猶豫,我詫異的看著他:“大老爺們說個名字怎麼還想半天呢……”隻聽大漢臉上一口,甕聲甕氣的說道:“我叫苟盛……”
“什麼?啥玩意兒?我沒聽清楚。”我有些不敢置信,於是開口重新詢問。大漢這次才咬牙切齒一字一頓的說道:“苟——盛!”我“噗”一聲嘴裏差點噴出飯粒,狗剩?
“苟且的苟,盛開的盛!”大漢連忙開口解釋。我忍著笑看著他:“哦哦,我知道了……好名字哈哈。”最後實在忍不住了一下笑出聲來,大漢臉都綠了,瞪了我一眼端著盤子就走了。
搖了搖頭沒說話,默默的吃完飯,回到囚室已經很晚了,等大家都集合準備搞活動的時候,我一聲不吭把首先準備好的東西再檢查了一遍。
“小刀,繩子,裝有牛眼淚的瓶子,柳樹枝……”前前後後一共十多樣東西,這些東西都是我花了不少力氣托人弄來的,或者是承諾用煙換來的。
楊百萬還沒有回來,我一直覺得我和楊百萬在這裏生活得要比其他犯人自在,尤其是現在我接下的這個任務,使得我在監獄再沒有任何束縛。
天色有些暗下來的趨勢,一路默默的往操場南邊那棟樓走去,沿途正放風的犯人們一個個看著我,我的腳下還有鐐銬,走這麼遠的路對我而言是一種極大的負擔。
“你看他這是……”“噓!別說話。”“我的天啊……他去那棟廢棄的樓了。”身後的人各自跟自己的團體裏說著這件事,令我沒想到的是我這一壯舉竟然讓我一下成為監獄裏的名人。
6點40分,我來到廢棄南樓前,看著眼前黑乎乎一片的廢墟,深吸了一口氣,我從來沒有想過我是這麼渴望自由,甚至可以連命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