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的空氣似乎凝滯了,燕王妃像一塊巨大的寒冰,讓每個人身上都泛起一股寒意。
“趙瑣這個狗賊如此卑劣,當然饒不了他。以臣之見,我們立刻和遼主義和,大軍掉頭南下。一定要讓趙瑣小兒知道這樣做的代價。國相府這兩年雖然加大了對上海等地的投入,但支撐滅宋的錢,擠一擠應該可以出來。”
“以我們燕國軍隊的實力,如果準備停當,三個月內應該可以擊破汴京。”
“不錯,兵相府雖然沒有做這樣的計劃,但大宋北方的地形、軍政情況,我們軍情司一直都有留意。如果要做計劃,前期數據沒太大問題。”
張遠看著郭立業等人急衝衝的表達對張笑的忠誠,心裏很不以為然。他很看不來這種為了國王個人原因,改變國策的做法。
“嗯,我的意思是,兵者,國之大事。這次滅遼之戰,我們準備多年,如果這次半途而廢,那麼下一回靡費更多。再說,滅遼之後,南下攻宋也沒什麼困難,這樣更少了後顧之憂。”
劉冰蕊聽了張過的反駁後,輕輕歎了口氣。她感覺很疲憊,燕國這副擔子她不想擔,也擔不起。更何況字張笑遇刺昏迷後,國事千頭萬緒實在繁雜無比。
她不知道該如何做出選擇,但目前隻能由她來做出決定。
燕國政治製度中,沒有不許後宮幹政的條款,憑借多年來利用宣傳手段得來的威望和張笑一直以來對她的尊重,議事會和四相府一致決定在張笑醒來之前,由她來主持國政。
“這樣吧,等吳帥回來後再決定。”劉冰蕊決定將這個問題先擱置。“公主身邊的那幾個宦官先不要驚動,軍情司派人看好就行了。”
“王妃的意思是…?”
“趙瑣做的事沒必要讓他妹妹承擔,再說…如果…如果當真有什麼不測,將來繼承王位的我也希望是無忌這個孩子。”劉冰蕊說到這裏,眼神中一絲悲哀閃過。“當然,這要看議事會的決定,也許他們會另選個燕王。”
“王妃,我有個建議。”郭立業站了起來,恭恭敬敬的給劉冰蕊跪了下去,重重的磕了個頭。“我以為公主斷不可留,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如果王爺有什麼不測,公主也應該暴病而亡。”
“你……你以為我……。”
“不是小臣妄自揣測,而是無論如何,小王爺都不能讓公主養大。”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無忌有沒有機會繼承燕王家業還不知道,也許我都要很快搬出這個宮殿,說這個,太早了吧。”
說完這句充滿自嘲意味的話後,劉冰蕊擺手讓眾人退下。
她現在不需要注定飄渺的忠心,把希望寄托在商人對血緣關係的忠心上,即便以她的政治智慧也知道是一件很不牢靠的事。
雖然燕國的政體決定,即便換一個君主,她的個人利益都不會損失太多,但自己丈夫的心血如果最後落到別人手上,實在讓她難以接受。
當然,最有可能出現的是相互妥協的局麵。雖然議事會有名義上的權力,但最後…不是手中有刀的聲音最大嗎!
隻要牢牢掌握兵相府的兵權,劉冰蕊相信就不會失去對局麵的控製能力。
望著丈夫泛著黑氣的麵龐,燕國女主人眼淚涔涔而下。
“笑哥,我不會讓你失望,加諸在你身上的痛苦,我要讓他們加倍體會。”
用力握著丈夫的手,這一刻她即甜蜜又苦澀,一種莫名的力量似乎從張笑身上傳遞而來。
“我不是一個人,不是一個人在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