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以為,太祖皇帝以篡位起家,為了讓自家的江山坐的穩當,重文輕武到了極致。嘿嘿!那些文人打仗是一塌糊塗,可吹起牛皮來倒是毫不含糊。西北黨項連年犯邊,居然讓他們整出了一個‘軍中範韓,西賊破膽’的笑話來。”
說到這裏,林可微微頓了一下,臉上露出鄙夷的神色,接著說道:“這些人身上不但沒有一絲男兒的勇武之氣,而且我看到頗有女子的柔弱。讓家裏女子裹小腳,自然是他們猥瑣的心思作怪。嗯!一定是這樣,既然自己身上的男兒氣少了,那就讓家裏女子的柔弱氣多些,好能在弱女子身上找些添頭。”
“說的好,不知殿下是否以為然呢?”張笑拍著手,一臉誇張的恍然大悟。
“胡說,我大宋之所以收複不了燕雲,隻是缺馬而已。裹腳之後,女子行走如風擺柳,舉止也越發嫻靜端莊,有那裏不好?”
張遠冷笑了一聲,對趙頊反問道:“哦!敢問殿下,這女子裹腳與否,和端莊嫻靜有什麼關係?上古先王時,女子裹腳嗎?那時是三代之治,按理說可比咱們現在是強太多了。”
“這個…可裹腳習俗不過是個人喜好而已,牽扯到國家大事,未免小題大做了?”
趙頊的這句話讓張笑歎了口氣,一臉不以為然的連連搖頭。
“唉!看來你還是不明白,張遠,你說,你會怎樣教自己的女兒?你會讓她為了有機會端莊嫻靜,去裹腳嗎?”
“我的女兒,自然是讓她多讀書,明事理。裹腳嗎?哼哼!禽獸尚有戀子之情,我難道會讓自己禽獸不如?”
張遠這句惡毒的話,讓趙頊的臉色越發難看。他喘著粗氣,沉聲反駁道:“裹腳後女子體態婀娜,方便找個好人家,這難道不是對她更好嗎?”
張遠用看傻瓜般的眼神看了看一臉激動的趙頊,反問道:“不好好教育子女讀書明理,卻給自己傷殘親子找借口。就是禽獸也會好好教導幼子學習求生之道,這些人所為難道不是禽獸不如嗎?”
“女子纏足,這不過是個人喜好罷了,於朝政有什麼關係?我朝文采斐然、人物風流,纏足也隻是文人的風雅,又不是律法所定的內容,於國事何幹?”
張笑放下手中把玩的茶杯,看了看趙頊稚嫩的麵龐,轉投對張遠問道:“嗯!看來是我們錯了,不是大宋士大夫們有個女兒身,而是他們壓根就沒有當自家的女人是人。裹腳這樣殘忍的手段應該是蠻族用的,張遠,你一直在遼東,和蠻族打的交道多,說說看,對付這些蠻族,我們用了什麼方法?”
“哈哈!大哥說得果然不錯,蠻族視女子隻是和財物一般。我們在遼東用的自然還是流球律法,那些蠻族中按律法執行的,自然個個過的滋潤的緊。還按他們老規矩辦事的…嘿嘿!遼東已經沒有了曷蘇館,乙典這兩個部族的名號。”
張笑露出一個悲天憫人的表情,轉頭向一旁的林可問道:“唉!都是中華一脈啊!林可,聽說契丹也是這般,你說咱們怎麼讓他們也回到三代之治上來。”
“那好辦的緊,把咱們的規矩說給他們。要是不願意,就用刀來勸解。這個一定管用。”
“嗯!和我想的一樣,對付蠻族用刀說規矩是最好不過了。殿下,你說等我說服了契丹守規矩後,如果大宋士大夫們還是這般禽獸不如的話,我應該用什麼辦法說服他們?”
張笑說這句話時,態度很認真,似乎當真在討論一個嚴肅的話題。
但在趙頊看來,這是張笑對他一個極大的羞辱。他這時自然把什麼皇室風度拋到了一旁,大聲對三個亂臣逆子質問了起來。
“流球王,你這是想造反嗎?難道你以為以流球這麼一個小國,當真可以與天下為敵不成?”
“造反?殿下,我信奉儒家治國之道,記得先聖曾說過‘民可廢君’。大宋現在的情況能說是政通人和,天下太平嗎?大宋北方有契丹、黨項這樣的大敵,南方嘛!有我這個代表民意的,而且我會很仔細的看著朝廷施政。”
“很仔細“這三個字,張笑拉了長長的語音,語氣中充滿了威脅。
“好了,相信殿下知道了我嫁妹的條件,說來說去,你的實力不夠,不能保護好紅如。大宋朝的士大夫們可以繼續裹自家女兒的腳,也可以繼續自以為文治無雙,整什麼內聖外王,而後四夷來降。這些東西你們都可以繼續,嗯!至少我是很歡迎的,這樣起碼讓我多些機會去欣賞汴京城的風光。”
這個赤裸裸的威脅,讓趙頊馬上冷靜了下來。他在流球這些日子的觀察雖然膚淺,但也真切感受到了這個國家的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