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惠卿望著張笑一臉得意的模樣,心中大恨,他現在明白了以聰慧著稱的流球郡王剛才為什麼要他做那樣一個兒戲的事。但白紙黑字上全是自己的文筆,而且對手小人嘴臉的背後又握著鋒利的鋼刀。
“郡王抬愛,惠卿敢不從命。”
“呂先生,倒不是小王有意刁難,隻是先生的大才,小王當真是佩服之極。為了把你的後路斷了,隻好出此下策,還請先生莫怪。”
說這句話時,張笑一改之前臉上誌得意滿的輕浮,神情莊重之極,當然這是他自己的感覺,呂惠卿的眼中這也就是大棒後的蜜棗。
“郡王要我做什麼,難道當真要滅了大宋不成?”
呂惠卿的聲音裏滿是蕭索之意,以這個王朝對他們這個階層的優待,他對大宋帝國當然有很強的歸屬感。
“嗯!滅宋的事,我還沒想好,不過大宋朝廷也到了該改變的時候了。先生久在官場,以先生之見,沒有我流球出兵占了遼東,大宋現在的日子會怎樣?”
張笑看了看呂惠卿邊歎氣邊搖頭的模樣,不待他回答,接著說道:“大宋積弊已久,對付遼國已然落了下風。哼哼!就是對上區區黨項小族,居然也一敗塗地。先生熟知史實,這古往今來,有這樣的劣勢下翻盤的嗎?當初太祖皇帝造了周氏的反,為了防備後人有樣學樣,真是下足了功夫,可他不會想到,就是如此葬送了趙家的江山。”
呂惠卿作為一個對自己身份很自豪的士大夫,當然不認同張笑這種武夫之言。但形勢比人強,他沒有和張笑爭論這個他感覺荒謬的問題。
“我知道你想不通這個,其實太祖當年做的也不算完全錯,起碼避免了唐一代藩鎮之禍。可大宋今日的形勢,卻不是當年的模樣了。先生在我流球也有近三年,可知我流球富國強兵的之道嗎?”
張笑向呂惠卿提出這個問題後,正容看著對方,並用眼神告訴他,自己的這個問題很認真。
“流球富民之道,以吉甫的淺見是郡王於製器上的遠見。而強兵是軍械精良,郡王又知人善任所致。”
“先生的眼光的確不錯,將來也許先生也能成為朝廷的執宰,從而一展抱負,而且你放心好了,這份東西,隻要先生在朝堂上對我流球報有善意,就永遠不會見於世人。”
張笑不知道麵前這個接受了自己訛詐的家夥在曆史上的名頭,按照原有的軌跡,呂惠卿是王安石變法中最重要的夥伴。
當這個士大夫因為自己的身份的短時間裏來回變幻,而失魂落魄的走出了流球郡王的書房後,張笑暗自希望自己安插在大宋內部的這個暗棋,能發揮他應有的作用。
“無論如何,他是個願意睜開眼看世界的人。也是個聰明人,希望他能把學到的東西用到北宋這個即將消亡的王朝中去。這樣將來我整合起國家來,也會順利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