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乙辛聽了劉汝誠這樣一番似乎和當前戰事毫無關係的話,心裏不覺微微一動。在當了遼國的北院樞密使後,他越來越對執掌南院的耶律仁先忌諱了起來;楚王父子沒倒之前,兩人因為有相同的敵人,還算是同道;但楚王叛亂後,仁先仗著資曆老,對乙辛指手畫腳,讓他心裏很不滿;這次他主動要求帶兵出征,一個原因就是不想在上京聽到仁先的聲音。
“嗬嗬!我大遼才能卓越之人還是很多的,先生這般稱讚,乙辛可不敢當啊!”
“王爺敢當的,哈哈!也隻有王爺才能當的;在下這些日子對朝局揣摩了一下,略有些心得,請王爺指正;這次遼東之戰,想要把流球人打服,在下看恐怕是不成了;王爺是領兵之人,回去後,隻怕不知其中詳情的大臣會對王爺有所詬病;而且我看南樞密對王爺隻怕也不會維護,到時候,王爺的處境堪憂啊!”
劉汝誠的這番話讓耶律乙辛的臉色難看了起來,他撚著胡須想著劉汝誠話裏描述的情景有多大的可能;沒有多做計算,他就得出了一個讓他很恐懼的結果。
“先生果然看得長遠,乙辛佩服之至;還請先生看著咱們多年的交情,幫乙辛謀劃一番。”在這個時候耶律乙辛也不管劉汝誠臉上似笑非笑的神色讓他多厭惡,拿出了一副誠摯的模樣來。
“嗬嗬!王爺太客氣了,咱們大遼人講究爽快;嘿嘿!在下對王爺可是很佩服的,希望以後也能和王爺做個君子之交。”
耶律乙辛聽了劉汝誠的這句話,心裏舒服了很多,他知道這是對方在向他隱諱的表達了投靠之意。
“能和先生這樣的飽學之士結交,乃是小王的幸事;如不嫌乙辛愚魯,咱們以後就兄弟相稱好了。”
劉汝誠聽了耶律乙辛這樣一番話,臉上頓時浮起大喜過望的神色;他在帳中站了起來,對乙辛長輯一禮;嘴上立刻把乙辛的王爺稱呼換成了的兄長。兩人裝模作樣的客套了一番,互致了各種肉麻的說辭;這才又重新開始了對麵前局勢的交流。
“兄長,這次對流球人一戰,勝雖然是勝不了,但這戰敗的罪責嘛!咱們可要把自己甩幹淨。”
“哦!兄弟以你的看法,我們此次與流球人之戰,勝算已經全無了。”耶律乙辛對劉汝誠的這句話有些疑惑,他不知道現在隻和流球人交了一次手;劉汝誠就得出了這樣一個讓他鬱悶的結論,雖然在心裏深處,他也知道這話很有可能是事實。
“兄長您想,流球人在蘇州可是經營多年;辰州咱們已經知道,流球人不過才來了兩個月,就經營成這般模樣;南下蘇州,隻怕也會是無功而返;您也知道流球人以商立國,商人們會把吃到嘴裏的肉輕易的吐出來?”
“兄弟如此說來,這南下蘇州我們還須再議了?”
“嗬嗬!南下蘇州,兄長剛才已經對眾將說了,倒無須再議;可這領兵的人選嘛!咱們可要找好啊!”劉汝誠說到“人選”兩個字時,加重了語氣。
“哦!你是說讓蕭…蕭峰去?”耶律乙辛反應了過來,他現在知道劉汝誠的計劃了。
“不錯 ,這蕭峰是仁先的死黨,又是當今皇後的本家兄弟;嘿嘿!他領兵出征如若敗了,那可就是仁先識人不明,當然有了他在前麵擋著,將來兄長的日子也就好過了很的多;如若他真能讓流球人退到蘇州城裏死守,與兄長也是一件大功啊!”
蕭峰(1030-1065)遼朝大臣,契丹乙室部人。道宗(耶律洪基)即位後, 曆文班太保,同知樞密院事。重熙十七年(1048年),從耶律仁先伐阻卜部,破之。十八年,討敵烈部,為敵烈部節度使。二十年(1055年),同知南院宣徽使事,遷北麵林牙。清寧九年,密奏耶律重元父子有陰謀。及重元叛,同耶律仁先起兵平叛,追耶律重元至北漠,逼重元自殺。以大功封南院大王。鹹雍元年,病死。遼道宗諡號文忠,追封遼西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