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文學沙龍(2 / 2)

張笑在旁邊差一點笑了出來,他從沒想過父親嘴裏說出這樣的冷幽默來。張老太爺一張臉一下就青了起來。張笑眼見張逸飛的養氣功夫要被父親廢掉了,連忙對張老太爺說:

“我父親是和您說笑呢!我聽說您辦的文學聚會在江南很是出名,一直想見識一下,不如讓我們來替您操辦一次。能夠參與這樣的文壇盛事,我們回泉州也能有個名聲”

張笑的話讓張老太爺的臉色又好起來,

“你看你!海天!還不如你兒子懂事!笑兒啊!這商賈之業終上不了台麵,你可要好好讀書,以後就靠你們這一輩來恢複我們張家在儒林的聲望了!”

張笑和父親從張老太爺的書房出來後,問道:“父親今日為何如此啊!”

“你不知道,你奶奶就是死在這間屋子的!她就算有了我以後,也沒有當一個妾室的資格。反而因為要照顧我更累了,她是活活累死的啊!”張海天一臉陰鬱的又說道:“我盼這一天已經太久了啊!”

張笑不願父親沉浸在對往事的悲痛裏轉開話題:

“這一回,爹爹可算出了口氣,也不知道我們帶來的酒能不能借著這個聚會打出名聲呢!”“這事你來辦吧!我這兩天要好好陪陪你奶奶”

張笑對於這個時代的沙龍文化沒有什麼經驗,他把具體的操辦工作交給了張雲天、張子齋父子,這可把他的那些叔叔伯伯們急壞了。自從家道中落以後,大家都沒有機會再在舉辦文學聚會上落下錢。沒有這事時大家不想也就罷了,可這事來了卻沒有自己的機會就讓他們無法忍受了。尤其當他們得知張海天父子從沒有舉辦這樣聚會的經驗時,更加失落的無以複加。最後他們找到了張雲天父子,希望從他們手裏分一杯羹。可大家都懷有這樣的想法,在張雲天父子那裏撞車就難以避免了。當張笑得知張雲天父子以他曾經在收購木材時用過的——招標的方式解決這個問題時,不禁為他們父子的活學活用感到好笑。

當停滯了一年之久的張氏沙龍重新舉辦時,張笑發現張府裏的每一個人都好像精神了許多。張笑想:也許他們真的把沙龍聚會當成一種習慣,並以此為榮了吧!

文化沙龍來的嘉賓的名聲,張笑在記憶深處沒有一點印象。他估計這幫混吃混喝的家夥在中國文學史上都沒能混出地位。不過張子齋帶了幾個青年到頗有些英氣。他懷著穿越者撞見名人的運氣總是出奇的好的想法湊到他們幾個旁邊。

但他很快失望了,這幾個人說了半天話,他硬是不知所雲。而他對文化名人的字號又從沒關心過,沒有能從他們的稱謂中聽到熟悉的名字。正當他準備悻悻而去時,一個看起來和自己差不多年紀的少年對大宋王國的經濟狀況表達了他的擔憂。他留了下來,想聽聽這幾位文學青年的見地。當他聽到“令尊在鄞縣試行的青苗法,效果不錯,卻不知為何朝廷沒有推廣”這句話時,隱隱有了些思路。便悄悄的問張子齋那個少年的父親是誰,而張子齋的回答讓他喜出望外。他心想:“名人碰不上,碰上王安石的兒子也足足值回這次來杭州的票價了”。

但和他們的交談卻讓張笑很受打擊:一來這幾個士子並不把他看在眼裏,張笑估計如果沒有張子齋的麵子,他們都不會和自己坐在一起;二來以他的見識,這些剛出道的小毛孩也沒有什麼真知灼見。他除了搞清楚王安石的兒子是一個很高傲的十五歲少年,叫王旁外,沒有更多的收獲。

張海天帶來的酒受到了在場諸公的一致好評,而裝酒的玻璃瓶更是讓這些士大夫(或者是預備士大夫)看直了眼,張海天三哥的兒子張子辰更是破壞了一位文化名人試圖將酒瓶帶回家欣賞的想法。

酒精很快刺激了在場諸位飽學之士的詩情才意,他們在張笑叔伯兄弟的幫助下揮毫潑墨,留下了許多張笑看來字都不錯、內容空泛的詩文。當張笑看到一疊疊上好的宣紙被很快的消耗掉以後,明白了張逸飛張大老爺巨大家業的去向。

張逸飛老爺文學聚會的廣告效應和蒸餾酒的品質很快就為張笑帶來了經銷商,因為目前張記生產能力的限製,張笑隻在杭州選擇了一家進行合作。江南不是他的主要目標,他把目光放到了北方。

文學聚會帶給張家上下的快樂很快就過去了,當張海天父子把搬遷張黃氏墳塋的工作完成了以後。張家上下已經明白——張家這一段幸福生活的金主要離他們去了,而且看樣子是一去不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