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白雪在夜幕之下顯現不出純潔的顏色,映照著點霓虹燈稀稀漏漏斑斕的光彩。就在街角垃圾堆旁,還散發著淡淡惡臭的雪堆突然動了一下。
“噗”,雪堆上戳出一個小洞。透過洞一隻疲倦的眼睛小心翼翼地觀望著。
“我去,終於走了”,一個渾身沾滿雪與垃圾,二十歲剛出頭的邋遢男從雪堆裏站起身來,“可把老子凍死了”,搓著手還不忘罵罵咧咧的。
邋遢男叫瀟雨歇,出生無產階級家族,家中錢不多,人卻不少。屬於典型的三無家族,家庭無背景,家族無底蘊,家中無money。雨歇雖不上進,卻有自知之明,明白攤上事不會人關心,更不會有人舍身相救。於是在這種內心極度渴望關注和現實嚴重骨感的雙重壓力下,自行進化出了對於危險的敏銳感知和超強的逃生能力。與其說他是社會的毒瘤,是街道的混混,倒不如說是來自下層社會拚命掙紮的蝦米或追求上流社會的痞子。
而這個男人的故事要從幾個月前的晚上開始說起。
高樓大廈林立在新市的街道兩旁,一條橫貫東西的瀝青大道安靜地躺在市中心最顯眼的位置。瀝青大道名“長江中路”是近五年由舊翻新改建而成,從原來的五米寬泥濘小路轉眼變成寬三十米的瀝青大路。話說自從長江中路通車以來,帶動周邊的經濟飛速發展,僅用五年時間就造就了一條十分繁華的商業街,周邊居民深受其利,都管這條路叫新市的“龍脈”。每到飯點總會有人閑聊道“吃完飯去龍脈逛逛”或是“走,去沾沾龍脈的貴氣”。
然而就算是富貴的皇根下也存有枯草,更何況是一座剛剛興起的城市呢。就在這條富貴“龍脈”的中間偏下地區有一片平民窟(不是貧民窟),緊挨著整條街最繁華的商業步行街。偏偏道路拆遷正好繞過了這片區域,加之周邊新建的商場、超市每晚都要開業到很晚,燈光、噪音嚴重影響居民生活質量,導致房價不僅沒有增長反而有小幅下跌。
主角蕭雨歇就住在這片不起眼的平民窟。當初都以為老房子能拆掉賺上一大筆錢,搖身一變成土豪,隻可惜風雲變幻,世事難料,夢想破滅的太快,生米還沒煮成熟飯就發黴了。
“鐺、鐺”,家裏收藏的老式吊鍾連續響了十下,雨歇隨意地瞟了眼掛鍾,早在幾年前他就有意賣了這煩人的掛鍾。也曾今一度有人追上雨歇家裏要高價買去,說是出土了一件幾千年前的文物跟這鍾十分相似。
當時家裏所有人被對方開出的高價驚到了,唯獨老爺子語言顫抖地問:“是他回來了嗎”,買家眼色古怪,道:“原來你知道他”。
老爺子點著頭,“為他保留這口鍾是我們家族的古訓”,老爺子臉色嚴肅。
沉默了一會,“既然這樣那我也不好拿走它”,買家遺憾道,“那老爺子你多保重”。話畢,轉身離去。
每每想起當時的情形,雨歇心裏總是一陣懊悔。“當時隻差一點,隻差一點我就成富三代了,哎~”。
窗外的夜色很美,星光璀璨印在情侶的臉上,顯出“新市”的一片欣欣向榮之感。
自從這條“龍脈”建成,城市經濟迅速發展吸引了大批的外來人口,進而又反向拉動了城市的發展。
雨歇離開了屋子,轉身合上房門。
門外是一條老式平房的大通道,兩米寬,自東向西延伸十五米長。通道的南麵有六戶人家,平時沒啥事的時候吧就在這個細窄細窄的大通道裏擺上一桌麻將,從早到晚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