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國,黑石城,石家練武場。
此刻,豔陽高照,白雲悠悠。
練武場的上空朵朵白雲在微風的努力下,緩慢而有秩的朝著某一方向飄動,數不盡的白雲在天空高處盈動,如同拉開了一張綿長的白布。
如此悠逸的景象往往能夠帶給人一種心靈深處的恬靜,讓每天忙於勾心鬥角的大人物們都得到一絲心靈的休憩。
然而,此刻練武場中卻有著一個少年,他上半身完全赤.裸著,完美的展露出了凸鼓的肌肉,豆大的汗珠不住的從他額頭灑落而下。
然而他卻像是毫無所覺,雙臂虯筋高鼓,雙手都緊握成拳頭,一拳一拳如同機械般轟打在他身前的測驗石上。
每一拳都那樣的力量十足,轟擊在測驗石上,讓被族中先輩加持了韻紋的人高巨石都震動不堪,仿佛要承受不住轟然倒地。
許久之後,天空的豔陽已經從少年頭頂悄然流走到了西邊黑石山脈之上。
少年這才在一聲痛苦的嘶吼之後仿佛宣泄盡身上所有的力量,攜帶著超出身體許多負荷的疲憊身軀,邁動仿佛西邊黑石山脈一樣沉重的步子,緩緩離開了練武場。
“唉……”
聽著護衛的報告,高堂之上穩坐著的老人歎了一聲又一聲,搭在靠椅扶手上有些幹癟的手背都隱現出青筋,手指指尖接觸到的鐵木扶手都下陷了半寸。
“唉,是我錯了,我不該讓雲兒進嵐山宗修行的。我們石家原本就隻是一個不入流的小家族,我卻總想著望子成龍。
先是害我沐兒下落不明,生死不知。如今又害得我孫兒雲兒如此,是我害了雲兒這一生。我對不起他們父子倆,我對不起他們啊……”
穩坐著的老人重重歎息,蒼老麵容上滿是痛苦的表情,滿心的追悔。
“老爺子,這不怪你的。大哥他是何等的驚才豔豔,隻不過天妒英才,上天不公而已。”
“是啊,老爺子,二哥說的沒錯,您沒有過錯,錯的是老天,是老天不公。如果讓大哥再選擇一次,我相信大哥依舊會如此選擇。至於雲兒,那是嵐山宗欺人太甚,隻怪我石家沒落,不能替雲兒討回公道。要是大哥還在,嵐山宗豈敢如此猖狂!”
老人下首,依次落座著五、六人。
說話之人落坐在下首第三把鐵木椅之上,望著已經空了許久的第一把鐵木椅,臉上肌肉緊繃,牙齒緊咬,壓抑著心中如同熱泉噴湧的憤怒。
下首的其餘幾人神色各異,顯然各自都有著各自的算盤。老人見此,心中怒意更甚,隻是重重的冷哼一聲:“都退下吧!”
隨即仿佛泄了氣的皮球一樣,雖然蒼老但仍舊挺拔筆直的鐵背一軟,軟倒在靠椅背托之上。
望著西西嗦嗦往著屋外退走的石家長老們,老人的眼中仿佛流走了無數歲月,漸漸回到曾經他大兒子石沐尚在,石家風光無限的那個時代。
望著馬上就將退離的二子石天和三子石海,老人的眼中總算多了幾分欣慰。
老人沉默了片刻,終於似是吐出了一口多年積沉的濁氣,發出了一聲長長的歎息。
“也罷,石沐的兒子終究還是如他父親一般性子,是個吃軟不吃硬的倔強主兒。”
“天兒,海兒,你們暫且留一下,我還有些事要與你們說。”
靠在椅背上的老人向著即將踏出屋門的石天和石海兩人招了招手,示意他們暫且留下來。
瘦弱幹癟顯得有些枯槁如死灰一般毫無血色的手掌露出老人寬大的衣袍,像是野火燒盡後飄灑在空中的灰燼,在老人身前擺動了幾個來回。
石天和石海早在老爺子出聲時就已停下腳步,望著上首老爺子蒼老的麵容,兩人的喉嚨都有些梗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