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慈太妃聽了皇帝這話驚喜萬分,皇帝親自駕臨恭親王的別苑,這可是無上的榮耀啊,這明擺著就是要告訴群臣,他們倆兄弟兄友弟恭,毫無嫌隙啊。太妃忙給恭親王使了個眼色,沉浸在欣喜中恭親王這才回過神,立刻就跪下道:“奴才謝皇兄恩典。”
“別張口奴才閉口奴才的,”皇帝親手將恭親王扶起,“什麼叫恩典啊,我不就是去自個兄弟家過個中秋節而已。”
恭親王起身坐下後,康慈太妃臉上的喜色擋不住的往外溢:“是啊是啊,既是你皇兄願意賞臉,你可得好好準備著,可別怠慢你皇兄,全聽你皇兄吩咐。”
“我倒沒什麼吩咐的,先帝向來簡樸,我也應承襲先帝的遺誌,萬事節儉為上”,說著,皇帝又端起杯子抿了一口甘甜的禦酒,“到時候我打算把貞貴妃和蘭貴人帶上,好讓額娘身邊有個伺候的。”
恭親王的別苑來頭可不小,乾隆年間時候是和珅的府邸,和珅倒台後,又賜給了慶僖親王居住,名叫“春和園”。這園中的一草一木一樓一景都是精雕細琢,殊形詭狀,皇帝在賜園給恭親王之時,又親自更名為“朗潤園”。先賜府邸,再親自駕臨,皇帝對恭親王如此恩澤,旁人如今都說皇帝和恭親王兩人兄弟感情深厚,全然忘了當年立儲之時,二人怎麼明爭暗鬥。
朗潤園的規矩雖然不如宮中嚴謹,但既是皇帝攜太妃和後妃親臨,眾人的心也都提到了嗓子眼,用完午膳後,恭親王陪著皇帝聽戲,太妃年紀大了,便在玉蘭,貞貴妃和恭親王福晉的攙扶下進到寢室中休息。
這是玉蘭和貞貴妃第一次見到恭親王福晉,福晉是兵部尚書桂良的小女兒,長著一張圓圓的和氣臉,待人接物萬分守禮,玉蘭雖然隻是小小貴人,但是福晉仍然對其以禮相待。
貞貴妃看著福晉微微隆起的肚子,感歎道:“還是您有福氣,眼看著就要做額娘了,可曾給孩子起名。”
福晉笑了笑:“還未知男女,尚未起名。”
貞貴妃扭頭讓雙喜端上來個紅色的錦盒,又說:“一點薄禮送給未出世的孩子,還請福晉笑納。”
見到福晉見起身謝恩,玉蘭有點慌張,出門前未曾想過備禮,便脫下自己脖子上戴的一個玉牌,親手遞給福晉道:“我呀沒啥好東西,也怕您嫌棄,這玉牌是祖上傳下來我從小就帶著的,家裏老人說著玉牌靈著呢,可保平安,就想著送給孩子做個平安符。”
福晉連忙推辭:“蘭主兒,這可使不得,這東西彌足珍貴,對您來說太重要了。”
玉蘭笑著說:“瞧您說的可不就見外了,我一見到福晉就覺得親切,您要是不收,那便是嫌棄我了。”
“這,那我便都收下了,趕明兒貞主兒和蘭主兒都有了孩子,我也給二位送份好禮。”
待到傍晚,皇帝才帶一行人回園子。送走了皇帝等人,恭親王回到臥室,看到桌上多賞賜,便問福晉道:“這些都是誰送的。”
福晉坐在炕上,一麵做著孩子的衣裳,一麵回答:“有的是皇上賜下的,有的是額娘給的,還有貞貴妃也賞的,蘭貴人也送了東西。”
“蘭貴人,”恭親王沉思了一下,“你有沒有看到她用什麼樣的帕子?”
“怎麼忽然問這個,”福晉被恭親王的問題問的莫名其妙,但同時在腦海中快速回憶,“好像用的是個繡著玉蘭花的帕子。”
恭親王忙從床邊福晉的梳妝匣子中拿出那方帕子,問道:“是不是和這上頭的繡花一樣。”
“呀,是一樣的,這帕子是打哪來的?”
“看來這個女子心思不簡單啊。”
“這話怎麼說的,我看那個蘭貴人挺好的,”福晉抬起頭看了恭親王一眼,又低頭忙自己的針線活。
“貞貴妃是皇後人選,下賜禮物實屬正常,可蘭貴人一個小小貴人,她以什麼身份對親王福晉下賜禮物。”
“人家那是送的,”福晉用牙咬斷線頭,“八成是看到貞貴妃帶著禮物,怕自己空著手失了禮,王爺您別把人家想著那麼複雜。”
恭親王這才將來龍去脈告訴福晉:“這個小女子,前些日子在屏風後麵偷聽我和皇兄講朝政,如今皇兄又帶她出園子上咱這別苑過節,可見她可不是個簡單的角色。”
福晉搖了搖頭道:“再怎麼樣不過是皇帝喜歡的寵妃罷了,又礙不著咱們,不過是在屏後聽了幾句咱們女人家都不感興趣的事,王爺何必記在心裏。”
“嗯,就如福晉所言吧,咱們不管她了,做好自個差事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