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啊”杏貞眨了眨眼睛問道。
“更重要的是啊,非完璧之身不能要。”
“哎呀,羞死個人了。”杏貞的臉蛋上瞬間泛起了紅暈,像是醉酒後的微醺。
“那豈不是要脫了衣服檢查啊。”
“姑娘別害臊啊,八旗家的女孩子都是這樣過來的。”
關婆子撿起剛才的話繼續說道:“確定無誤後啊,就要兩輪殿選,初選後,那就成了真正的秀女了,要學習禮法規矩,然後二輪殿選後,就確定了名分,不進宮裏當娘娘就是指給皇子皇孫當福晉。”
“嬤嬤,您知道宮裏娘娘是什麼樣的啊?”
“這我可沒見過,”關婆子回答道,“這紅牆黃瓦的,娘娘進了宮,從此就和外頭隔開了,誰有能見得著呢。”
“那王府裏的福晉呢?”杏貞不禁想起幾年前有過一麵之緣的奕訢,她旁人說那位六阿哥取了一個大學士的女兒。
“呦,那嬤嬤更不知道了,”關婆子笑了一下又說,“等你中了選,進了宮,你不就什麼都知道了。”
翌日,一大早惠征府上就雇了輛車,關婆子就陪著杏貞到了內務府選秀大院處排隊候著,這秀女多的呀烏泱泱的站滿了整個院子。戶部的官員在此核對名冊,按照序號五個人一組地排隊進屋,然後讓宮裏派來的嬤嬤檢查,不合格的女子落選回去婚配嫁人。
杏貞正在屋裏等候,這時外頭又進來一個女孩子,杏貞抬頭一看,隻見這個少女長著一張圓圓的鵝蛋臉,膚白如雪,眉眼如用畫筆畫出來一般,隻是她眉頭微蹙,眼睛裏隱隱有淚珠流轉,似有傷感之態,看起來年紀似乎要比自己小一點。少女默默走到一邊,本想著坐下來,到沒想道腳下一不留神,竟然向前摔去,幸好此時杏貞將其扶住,才沒有摔跤跌倒。
那少女一時驚慌,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似得流了出來,杏貞看著這張嬌俏的小臉蛋哭的像個娃娃似得連忙問道:“這位妹妹可是扭傷了?”
少女這才咬著嘴唇說道:“姐姐,我怕,我怕嬤嬤。”
杏貞這才明白,這是個臉皮薄的丫頭,便安慰道:“妹子別怕,人啊,總有些事情得要麵對的,既然躲不過,咬著牙都要上。”
少女啜泣道:“姐姐你不怕嗎。”
杏貞趴在少女的耳邊說道:“哪個女孩子家不怕臊啊,待會我就把自個當成廟裏的‘老佛爺’讓嬤嬤們像看佛像似得隨便看。”少女聽了這話,這才止住眼淚,嬌俏的臉頰上露出了彩虹般的笑容。
這時候嬤嬤從裏屋出來喊杏貞進屋,杏貞這才起身,接受嬤嬤的檢查。
等到內務府的文書下達到惠征家裏頭的時候已經快到年關了。惠征也從山西任上回家過年,並且吏部給他調到安徽寧池太廣道當道員去了,本來過了完了元宵節就得去蕪湖上任,可正巧趕上杏貞選秀女的事情,便告了幾個月的假等忙活完這檔子事情再去上任接印。
惠征告假可不全是因為選秀女的事情,前些年,安徽江蘇北邊出現了一夥撚黨,搶糧草,奪官倉,去年黃河淮河同時發水災,水淹數千裏,朝廷賑災不利,大多流民為了裹腹,又多加入撚黨。本是富庶之地的江淮,如今成了難民營,土匪窩。越想到這,惠征心裏頭越發怵,幹脆先告假能推幾天是幾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