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第一次來礦山,因為自己挖的玄鐵礦石被劉胡子扣下幾塊,硬著頭皮跟他據理力爭了一回,礦石沒要回來,還被劉胡子整得小命差點沒了。
被劉胡子這麼盯著,江城總覺得後脊背發涼,慌忙背起采礦工具,隨著人流,鑽進黑乎乎的礦洞。
礦洞光線很暗,每隔十幾米,礦洞頂部放置一塊水晶石,散發著淡淡的白光。
江城不敢跟那些老礦工爭搶好的礦洞,隻好去偏僻的角落,這段時間,待在礦洞裏,總感覺心裏發毛,似乎要發生什麼大事,搖了搖頭,散了腦海裏雜亂的思緒,舉起特製的小型礦鋤,朝岩壁用力落下。
每次碰撞在岩壁上,礦鋤鋒利的刀刃雕刻的靈陣紋,光芒閃爍,石頭一塊一塊劈落下來,如果不是這陣紋加持元力,一般的鋤頭根本不能破碎玄鐵礦石外表的石皮。
忙了兩個時辰,籃子裏才散落著十幾塊嬰兒拳頭大小的玄鐵礦石,看著閃爍著幽幽光芒的礦石,江城歎了口氣,照這速度,太陽落山,也弄不夠三百斤的份額。
靠著石壁坐下來,江城打開籃子裏的水袋,喝了幾大口,歇息一會兒,正要拿起礦鋤幹活,忽然聽到臨邊的礦洞傳出刺耳的慘叫,嘈雜的腳步聲,大叫聲,被狹窄的礦洞反射著,驚得心肝直跳,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正要跑出去看看,就感覺自己挖的礦洞劇烈搖晃,還沒反應過來,石壁就被一道道烏黑的光芒鑽透。
礦難?
江城從未想到堅硬如鐵的礦洞,也會坍塌,難道山腹內有什麼駭人的妖獸?他聽說過其他家族的礦山出現過妖獸群,死傷無數,再也不敢胡想,掉頭往山洞外逃去。
亂糟糟的山洞,穿著髒亂的礦工,宛如受驚的馬群,不時有被踐踏而死的人。
江城駭然地望著發了瘋一般的礦工,他猛然站住,不敢鑽進這為生命而逃亡的人流裏,聽到洞外傳來劉胡子的嗬斥,打罵,還有惡狠狠地詢問,在這剛一遲疑的功夫,烏黑的光芒從自己身後鑽出,他和幾個倒黴的礦工一起被黑光一卷,消失無蹤。
整個山脈不斷地搖晃,大地不時下陷,一些逃出礦洞的礦工,剛一陣竊喜,腳下的大地轟隆隆龜裂開,連同那叫罵的劉胡子一起,江家的礦工和護衛全部被身下黑不見底的巨洞吞噬。
江家、宋家和唐家的礦山相隔不遠,在這地動山搖的劇烈震動下,近三分之一的山體坍塌,一個方圓近萬米的巨坑隨即出現。
這幾個家族和城主府的元丹境強者,飛縱而至,天空不時閃過一道耀眼的光芒,秋霜城的武者、百姓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所有人奔走相告,打聽到底出了何事。
江家的老祖最先出現在巨坑上空,銳利的目光看著被一層黑霧籠罩著的巨坑,沉默不語。
“江清河,你這老家夥還沒死啊。”一個身材高大、長發全白的老人閃至近前,江清河一看,冷哼一聲,淡淡地說道:“宋元洲,你沒死,老夫怎麼可能會死。”
沒等宋元洲回嘴,又有兩個人飛掠而來,其中一個貌若書生的中年武者,搖著一把墨梅扇麵的折扇,笑道:“十年未見,宋兄,江兄,近來可好?”
宋家跟江家是死對頭,宋元洲脾氣火爆,跟江清河一見,總會拌嘴幾句,有時還大戰幾百回合,隻是這中年文人一來,二人不能不給麵子,隨即回禮道:“老夫吃喝不愁,身體當然倍棒,不像某些人,搞些陰謀詭計,活該睡不著。”
江清河冷哼一聲,根本不理他,冰冷的臉龐,難得露出一絲笑容,說道:“皇甫兄不時去死亡峽穀了麼,何時回來的?”
皇甫昌是城主府皇甫家的老祖宗,十年前突破元丹境後期,去了卡斯帝國和天風帝國交界的死亡峽穀,尋求突破化嬰境的機緣,看其氣息,恐怕還未突破,應該是隻差臨門一腳了,說道:“唉,一言難盡,我差點隕落在那。江兄,這深坑怎麼會突然出現在秋霜城,難道是什麼寶物即將出世麼?”
站在皇甫昌旁邊的是唐家的老祖,唐末,並未出言,卻一直在觀察深坑四周,沉默不語。
皇甫昌出來時,早已在城主府下令,任何人不準靠近城北山脈,除了四人外,並未有普通人出現在這裏。
四人站在坑邊商量了一會兒,決定聯手下坑探查,連脾氣一向火爆的宋元洲,也沒有什麼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