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確實是太沒禮貌了,不過……”崔承望說著忍不住看向了身邊的二姐問道,“二姐,這個楊傲龍是被你說的高人影響了?還是……”
“真是讓人厭惡的人!好心情完全被他破壞了!如果他的內心沒有這種黑暗的東西,影響是影響不來的,隻是平時隱藏得好罷了。”田寒煙很是不愉快地說道,這種被人打斷餘味的感覺就像是做那事沒能到巔峰一樣,要多難受有多難受。
聽二姐這麼一說,崔承望心裏越發慎重起來。
戚嚴峻欣賞音樂的心情也被楊傲龍攪亂得一幹二淨,若不是今天他罕見地享受到兩首驚世之作,並且要充當裁判這個角色,他早就對楊傲龍進行嚴厲的教育了。
戚嚴峻深一吸了一口氣,把胸中鬱結的氣好不容易舒緩之後才對賀老師說道,“賀老師,我戚嚴峻本人很感激你的音樂,感謝你讓我體會到了作為一個大家吹捧的大師,多年沒有體會到的純粹而敢於嚐試的音樂的快樂。”
說完,戚嚴峻深深地給賀老師鞠了一躬,他實在難以表達內心的感激之情,緩緩地起身後又說道,“但是,作為裁判我還是要公正地評判,希望你能夠解釋得通這張紙上寫的東西。
戚嚴峻期待地看著賀老師,眼神帶著急切的期盼,如果從賀老師口中說出這其實是一個騙局的話,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這種結果。
“姓賀說吧!我看你能說出個什麼道道來?”楊傲龍斜眼看著賀老師催促道。
包括崔優璿在內的所有人,都等著賀老師給出一個合理的答案,尤其是演奏過這首曲子的崔優璿,她深知其中的技巧,但是卻不知道所以然。
“快說呀!磨蹭什麼磨蹭!是不是又在耍什麼花招?”
“就是!我們楊傲龍演奏不出來的!崔優璿更加不可能!你們肯定是串通好的!”
“不要再拖了!也不要再裝了!大家都懂音樂!你騙不了人的!”
“……”
賀老師緩緩地轉身,雙眼淩厲地掃過唧唧歪歪的女生們,正在冷嘲熱諷的女生們感覺渾身驟然一冷,頓時閉上了嘴巴。
全場安靜,賀老師這才開口說道,“早在兩千六百年前的春秋時期,有人就用運算的方法得到了音節,這種方法被稱為三分損益法,而這張紙上寫明的的確是曲譜,並且是不難的曲譜,隻是有些人看不懂而已。”說著,賀老師緩緩拿起了手裏的紙,用手指指著上麵說道,“五個音節:宮!商!角!徵!羽!分別代表了音樂中的1!2!3!5!6!所以!”
賀老師說著,高高揚起了手中的紙張道,“這是曲譜!而且是屬於咱們自己民族的曲譜!”
“放屁!這分明是你自己胡謅出來的東西!還說什麼自己民族的曲譜!兩千六百年前哪有什麼曲譜!音樂明明是外國人發明的!姓賀的,你處心積慮地謀劃一個騙局,現在還在這裏巧舌如簧想要自圓其說?白日做夢!”楊傲龍已經毫不賀忌自己的身份,髒話脫口而出,他擔心賀老師說得頭頭是道的這些東西會讓別人相信。
“哼!楊傲龍!你無知不是你的錯,但是要四處炫耀自己的無知那就是大錯特錯了!”賀老師冷笑一聲對楊傲龍說道。
“我無知!真是笑話!我是佩頓公學最優秀的畢業生!告訴你姓賀的!你的言語已經構成了人身傷害,要是你拿不出鐵證證明你的話是事實!我就要你跪下磕頭道歉!”楊傲龍雙眼狠辣地盯著賀老師說道。
“如果你非要在這裏秀你智力的下限,那我也隻好成全你!”賀老師說著,負手而立,橫視全場,緩緩開口道,“春秋時期,道家著作……”
“《管子·地員篇》!”戚嚴峻突然脫口而出,搶過了賀老師的話,高聲喊道,“我想起來了!就是這本書!二十年前我在國家博物館裏見到過它的殘本!隻言片語,隻有工、商兩音!這麼多年一直在我腦海裏埋藏,我曾經尋遍所有典籍想要找出兩千多年的音樂傳承,但是終究功敗垂成!沒想到今天能夠在這裏一睹真容!還能夠聽到完整的曲譜,兩千多年的積澱,厚重高遠,光華四溢!”戚嚴峻說著說著,實在難以抑製自己內心的情感,伏地抽泣,泣不成聲再難說出半句話。
崔優璿笑靨如花地對楊傲龍問道,“你該不是要質疑國家博物館的收藏吧?或者是你親自去瞅瞅?知道國家博物館在什麼地方嗎?”
楊傲龍憤恨地盯著崔優璿,眼神直欲把她生吞活剝了,最後還是不得不生生咽下這口氣,對汪楚才扔下了一句“廢物”之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