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弟,怎麼突然就詐屍了,差點要了我的老命。”
嶽子笙接過瓷碗,鬱悶地將符水喝完。
從小耳濡目染之下,他倒是不排斥這些東西,要是換作其他漢子,隻怕早就嚇得屁滾尿流了。
“煞氣太重,那個姓劉的沒有說實話!”
嶽臨安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要不是他作死,又怎麼會惹上麻煩。
“那,那不是很危險?”
嶽子笙心虛地望著嶽臨安,心下有些後悔。
廢話,這才幾個小時,就鎮壓不住了,能不危險麼!
嶽臨安嘴角抽搐了兩下,強忍著沒有說出口,他這個表哥膽大心細,電腦玩得很溜,對趕屍實在是個門外漢。
說來說去,他就是好奇,才莽撞了。
“好了,你身上的屍毒也差不多祛除幹淨了,早點休息,養精蓄銳,我們明晚就出發。”
嶽臨安看了看嶽子笙的腳裸,泛青的傷口漸漸恢複了過來,結了血痂。
嶽子笙心有餘悸地指指屍體,欲言又止。
“他不會再鬧了,祖上的本事你也不信麼,整天盼著要趕屍,現在知道怕了?”
嶽臨安似笑非笑解釋了幾句,心裏卻是暗歎,此行隻怕是危險了。
……
第二天,半夜。
兄弟兩人小心翼翼地下樓,後麵跟著個手腳僵直的喜神,等人全都睡下了,三道身影便靜悄悄地上路。
兩人所在的地方名叫黑嶺鎮,位於湘西東部,也算得上是個千年古鎮,祖上流傳下來的東西很多,隻是隨著經濟的發展,大部分年輕人都跑到沿海打工。
再加上交通不便,連長途汽車都不願意往這邊過,原本人煙稀少的小鎮就更蕭條了,不過正是因此趕屍行業才能保留下來。
而西嶺離此地約莫兩百裏,其間多山路,蜿蜒坎坷,隻貫穿了狹窄的水泥路,車子很難通過,來往不便。
等出了小鎮,嶽臨安從懷裏掏出個鈴鐺,偶爾晃蕩兩下,嘴裏喊著:“喜神過境,生人退讓!”
“喜神過境,留錢買路,孤魂野鬼,莫來叨擾!”
他又拿出兩把黃紙往空中一撒,黃紙上有銅錢狀的小孔,這正是湘西特有的冥幣無疑。
喜神機械地跟著,在它身後,還有個不斷抱怨的摳腳大漢。
“我說表弟,這坑坑窪窪的可真不好走,難為你還守著祖上的傳承。”
嶽子笙喘著粗氣,胸口微微起伏,額頭上滲出了密密麻麻的細汗。
對於他這種技術宅男來說,翻山越嶺實在不是件容易的事。
嶽臨安搖了搖鈴鐺,自嘲地說道:
“想當年,我們嶽家也是趕屍派的中流砥柱,這方圓千裏誰不以嶽家為尊,唉,如今家道中落,也就我能堅持下來了。”
嶽子笙沉默著,那段往事他也清楚,嶽家就是因為太強大了,才會遭到其他家族的聯手迫害,以導致族人凋敝,不得不紛紛改行。
如今這麼多年過去了,往日的仇恨早就淡去了,更何況時代變了,誰還願意住在這種窮山惡水之地,每天跟屍體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