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憶叢微笑著說道:“那還等什麼,你們就快去辦吧!”玄青玄明告辭而出的時候趙憶叢又叫住了他們:“對了,別忘記通知義父他老人家,雖然他說過全由我負責處理,可是也要聽聽他的意見!”擺擺手低下頭去自言自語道:“他老人家一定會同意吧!”
屋子裏陷入沉寂,趙憶叢疲憊的閉上眼睛,午後明亮的陽光照在他的臉上使臉色越發顯得蒼白了。不知何時劉晏悄悄從後麵的密室裏走了出來,在趙憶叢麵前立了片刻道:“大人,是該做決斷的時候了,若你不想多年的心血毀於一旦的話就要狠下心來才行。”
“我又何時心軟過。”趙憶叢苦笑著睜開眼睛:“按計劃行事吧,開始啟動你的第三套諜報係統,首先要探出他們的總部所在並掌握所有主要人物的行蹤,隨時等候我的命令。”歎了口氣聲音轉為冷漠:“既然是樹欲靜而風不止,那就讓他們看看我趙憶叢的狠毒之處吧!”劉晏的眼睛霎時間明亮起來,他能感到當初那個殺伐果斷的趙憶叢又回來了。看來自己再也不必因為趙憶叢的日漸消沉而暗自擔心了。
我可以對任何人心狠手辣也包括你,因為任何一個想要利用我的人都要付出代價,隻是我該如何對待她們呢?她們隻是你的棋子還是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場騙局,趙憶叢沉重的閉上眼睛,原來隻要生命仍然存在,讓人痛苦的抉擇就不會停止出現。
盛夏逐漸過去,蕭瑟的秋天來到了。
這幾個月的時間裏中原又發生了幾件今後看來影響深遠的事情。李師道的抵抗終於以失敗告終,雖然困獸猶鬥之下曾經多次打退張全義的進攻,但是讓他想到的是就在這個時候,手下最有實力的大將李克在前方戰事最激烈的時候突然叛變。更不能接受的是手下大將不知不覺間竟早已歸附於他,叛亂發起之後仍舊跟隨著自己的人屈指可數。
經常背叛別人的李師道終於嚐到了被別人叛變的滋味,而隻是這一次叛變就要了他的命。李克用義子李存孝於萬馬軍中大發神威,劈開層層保護摘下了他的腦袋。接著李克以承認被占領的土地為幽州領土為條件與張全義停戰。
接下來張全義撕毀了與李朔的盟約,並與方不凡正式達成共同對抗李朔的協議,隻是另外一個加入進來的人不再是鄭注而是太原的李克用,三家紛紛征征兵備戰,新一輪的戰爭即將開始。
幾大勢力摩擦加劇隨時可能開戰的時候,趙憶叢這邊動作的幅度卻不大。徐之誥的征兵有條不紊的展開,最終取得了一隻人數足有五萬的軍隊,這支軍隊幾乎涵蓋了太平道中所有能戰鬥的教徒。而幾乎就在同一時間對於太平道教徒免除勞役於賦稅的新政也在所有的占領區開始推行,當然了事實上南詔和成都並沒有多少太平道的教徒。
玄青最終還是把征兵的事情通知了顧道人,在得到顧道人首肯的同時也帶回了新的要求,即是要求趙憶叢同意太平道的活動範圍由光州一地擴大到南詔和成都兩地。對於這點趙憶叢沒有任何推諉痛快的答應下來並立刻頒發了上述教徒一家免除賦稅與勞役的新政來支持他們。
按理說有了這些優惠政策之後教徒的數量應該急速增加才是,隻是事情卻並不想玄青等人想像的那麼簡單。南詔曆來是崇尚佛教的國家,平民對於佛祖的虔誠超乎想像,起碼目前還沒有多少人因為這些利益而放棄自己的信仰成為太平道的教徒。
南詔教徒發展緩慢倒也在眾人的意料之中,畢竟信仰這種東西改變起來需要時間,隻是成都這麵也是如此甚至出現聲討太平道教徒的現象就讓玄青等人有些坐不住了。太平道剛剛在成都正式露麵就出現好幾起教徒利用太平道的名義詐取信徒錢財,甚至導致對方家破人亡的事情。而借著考驗是否虔誠的名義欺騙女信徒,奸淫之後販賣到青樓謀利的事情也發生好幾起。
盡管趙憶叢嚴密封鎖消息並立刻處置了這些教徒,但畢竟隻是亡羊補牢,事情早已開始傳揚最後導致成都民眾彈起太平道無不忿恨不已,更不要說加入太平道了。
這天又發生一起教徒毆死平民的事件,專門負責管理教徒的玄青隻好又急匆匆的趕到節度使府解釋,生怕趙憶叢一怒之下從此與太平道決裂。對於這些大人物的心態,玄青自問還是了解一些的,若是你有用則什麼都好商量,若是成了阻礙,那就算再有交情恐怕也改變不了被掃除的命運。
剛進書房就看見趙憶叢鐵青著臉顯得憤怒不已,劉晏則尷尬的站在前邊不知在解釋什麼。玄青的心頓時涼了半截,光州的大小官員裏他最懼怕的除了趙憶叢之外就是這個無孔不入的劉晏。既然負責情報的他來了,那剛剛發生的事趙憶叢自然是知道了,恐怕現在生氣的原因就是因為這個吧!
“大人,剛剛發生的事實在是個意外。”玄青偷眼看了一眼憤怒的趙憶叢大著膽子解釋道:“那個被打死的醉漢大庭廣眾之下詆毀太平道,對教主他老人家和創教祖師大似汙蔑,偏偏王大虎平日裏就是個暴躁的人,一時忍不住出手沒想到竟把人打死了。”
趙憶叢冷冷看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想為他求情麼?就算那個醉漢該死也不應該像你們那樣當眾打死吧!那些百姓怎麼會聽你說什麼,他們隻知道教徒當街打死人這件事。”靜了片刻忍不住又說道:“教徒良莠不齊難免有些敗類這我知道,可是你不但不嚴加管束反而如此放縱,現在太平道和百姓的關係越來越惡化還怎麼發展教徒?此事我會直接單獨稟告義父他老人家,你的過錯我也沒法開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