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城牆垛口緊張觀察的錢繆發現,看似凶猛的還擊給敵人造成的傷害卻微乎其微,輝煌軍團的士兵幾乎同時舉起了手中特製的鐵盾牌把弓箭擋落下去,隻有少數躲閃不及的被弩箭擊中死於非命。而就在還射的當口,己方露出頭的弓弩手就被輝煌軍團的弓箭殺傷不少。看來兩方士兵的素質有著不可彌補的差距,眼見對方又開始故計重施,一麵壓製城頭守軍一方向城牆上射入攻城箭,錢繆再次命令床弩準備。
床弩是一種安裝在木架上的大型弩,五百米內可以直接洞穿人體,堪稱遠程武器的霸主。它發射的箭以木為杆,箭尖用淬煉過的精鐵打造,實際上就是帶翎的短矛。以之守城攻城方的攻城車,雲梯,木幔,巨盾遇之莫不破爛。這種利器製作不易一般隻有在大型攻城戰中才會使用,但今天錢繆也顧不得許多了。
床弩這一發射果然不同反響,輝煌軍團上方頓時風聲呼嘯猛烈異常。手中的盾牌觸之則碎,而人的血肉之軀頓時就被毫不停留的穿過,每隻弩箭最終穿過三個人的身體才被阻住。這一輪發射,三架床弩足足帶走了八九人的性命。
花無顏眼見此狀不由心痛欲絕,陪自己轉戰南北至今,輝煌軍團的死傷也沒有超過十位數的時候,這次卻一下子就死了這麼多,強自壓製著心中的憤怒命令全軍暫時退後,而自己卻親自率領百名軍團中的強者一馬當先向城牆衝來。
見城牆上再次已經布滿了狀如雲梯的箭支,錢繆不由冷笑:“一為之甚,豈可在乎!本官這次豈能讓你等得手。來呀,把木石捆在一起用長繩吊起來向那些弓箭拋擲,一定要統統砸斷。弓弩手準備發射不要讓他們接近城頭,床努繼續向敵方陣中發射,死傷不論。”
這種方式果然起到奇效,等花無顏率人趕到城下時,城牆上的大部分箭支都已經被砸斷。少量剩餘的也分布的稀稀落落無法讓人徑直攀爬而上。
而就在輝煌軍團猶豫著該退還是進的當口,頭頂的天空猛的暗了下來,無數巨石圓木密密麻麻的當頭罩下。盡管這百十來人各個身手不凡,可血肉之軀如何能與巨石相抗,若非為了躲避城頭的箭矢互相之間刻意保持了一定的距離,這一輪攻擊就足以讓他們全軍覆滅。
花無顏仿佛頭頂長著眼睛一般根本沒有抬頭,隨手撥開射過來的利箭,環顧四周不由氣血上湧,剛剛還生龍活虎的百餘勇士又少了一半,即使再如何壓製也忍不住了,陡然發出一聲長嘯接著飛身而起,足部在城牆上一點再一閃身已經出現在城頭,竟似要以一人之力對抗上千守軍。
不用錢繆吩咐大批士兵已經湧了上去卻無一人敢當先出手,花無顏身周彌漫著徹骨的寒意,玉手輕揮間竟帶著蒙蒙霧氣。毫不停留的殺入士兵中間,舉手抬足間就帶走一條條生命,整個人的作用如行雲流水般自然優美卻無人能阻擋片刻。
若非光州軍也算經過嚴格的訓練,經過多次戰鬥的考驗,單憑這無敵的氣勢就足以讓人俯首稱臣。眼見著花無顏如天神一般的出現在城頭,錢繆刹那間竟有些恍惚,這樣的人是凡人可以輕侮的麼,自己有可能戰勝天神般的存在麼?
這種想法在心中隻是一閃而過,緊接著錢繆怒了,真的怒了。對於立誌要讓天下矚目的他來說麵對敵人時產生這樣的想法是終身無法抹去的恥辱。抽刀在手錢繆吼叫著衝了上去,不論敵人如何強大,自己都不能失去麵對的勇氣,一定要親手毀去這個讓人恐懼的心魔。
接近了,然後身不由己的騰空而起,留在錢繆最後記憶裏的是花無顏神威凜凜的身影,還有她身後如潮水般湧來的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