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將官答應一聲,下去安撫士兵。玄清見張蘊愁眉不展,低聲道:“姑娘不必擔心,事不可為時我也有信心保證你安然無恙的回到光州。”知道他以為自己害怕了,張蘊也不解釋,淡然道:“多謝玄清師兄了,不過我決定與我的部下共存亡。”此刻才知她不是擔心自己的生死而是擔心手下的士兵,玄清不由暗自讚賞,更加下定決心不能讓她受到傷害,不隻是因為這是趙憶叢的吩咐,也是因為張蘊這個人。
癡望著光州的方向,張蘊沉默了,渾不知夜已深沉。若不是為了他,自己又怎會陷身在與己無關的戰事裏呢?他現在做些什麼呢?一定是摟著落雲親熱吧。不由低聲恨恨的罵道:“壞東西,不要臉。”玄清聽覺靈敏,一呆問怎麼了?張蘊好象被發現了心事,頓時麵目緋紅,忙說沒什麼。玄清哪知道她現在在想這些事情,隻疑可能是有些受驚了。
麵向天邊,山風徐來,又陷入了沉思。他知道我被困在這裏麼?哎,就算知道了又怎麼樣,難道還能冒著毒發的危險來救自己麼?那麼自己那麼自信的對旁人說一定會有人來救援自己難道是在欺騙別人麼,還是一直在欺騙著自己呢?張蘊不是傻子,此刻早知道徐之誥那裏一定出了意外,否則也不會仍無動靜。
此刻的徐之誥早失去了平日的穩重,熱鍋上的螞蟻一樣走來走去,下邊的將官也是麵麵相覷,不知所措。本以為占領潭州城是個勝利,可現在看來反而是中了敵人請君入甕的奸計。不知什麼時候,裴海已經調動了江陵的大半兵力。張蘊出城不久,敵軍就四麵八方的包圍了潭州城人數在六萬以上,糧道被切斷不說,連消息也傳不出去。
雖然明知張蘊情況一定很糟,卻不敢突圍過去救援,因為如此一來,即使解決了她的問題,.城一定陷落,那樣整個光州軍就真的成了敵人的甕中之鱉。如果就此向光州方向突圍倒是很有勝算,可是如此一來,張蘊的部隊失去了誘餌的價值,一定會被敵人消滅,那樣還有什麼臉去見趙憶叢,更何況張蘊是為支援自己而來,臨陣拋棄朋友也是大違原則。徐之誥思來想去也沒什麼好辦法,更加的煩躁。
李承義道:“現在軍中糧食支持不到十天了,張小姐更是沒帶什麼糧食,我看不如讓我帶一隊人馬突圍去救她,師父你守城如何?”徐之誥道:“這些我都想過,可是你帶兵少了不足為用,帶多了..城一定守不住,那樣我們就連這隻部隊也保不住了。”李承義耷拉著腦袋悶聲道:“那現在怎麼辦呢?哎,要是趙大人在就好了。”旁人聽了也是眼睛一亮,隻是想到他遠在光州,又喪氣的低下頭去。
見到眾人的神情,知道他們的心事,徐之誥不由歎了口氣。李承義反應過來,忙道:“師父我就是隨口一說,沒小看你的意思。”其他幾個將官也有些誠惶誠恐,畢竟這樣想不但是對徐之誥能力的懷疑,簡直和說他不行無異。徐之誥鄭重道:“你們想的很對,事實上我也在這樣想。從前跟著大人出征,總覺得取勝很容易,覺得換成自己也一樣會取勝,今日才知道是自己太自大了。大人作戰看似信手拈來,毫不費力,其實那是舉重若輕,每一戰都大有玄機。而戰場上的事失之毫厘,繆以千裏。我是隻學其形而未得其神呢?如在以前你們這麼想我可能不高興,但今日不會了。不說其他,大人給你們的那份信心我就給不了,而給予屬下信心正是主帥應具備的素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