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向導 下(1 / 2)

夕陽西下,最後一絲光明也在等待中慢慢逝去。起風了,樹葉的嘩嘩聲與水流聲混在一起如同萬馬奔騰呼嘯而來。頭頂朦朧的月亮被風一吹仿佛也籠起了一層白紗。

望著幽深的江麵,趙憶叢強自定了定神,不知從何時起自己對於水就有一種發自本能的恐懼。有時也很奇怪,算命先生並沒提過自己需要忌水呀!看了看最多隻能載十個恩的船對葉驚天道:“葉兄就由你先帶些人過去探探虛實吧,別人我不放心。如果一切正常你再讓船回來接我們。”葉驚天答應一聲當先走入船裏。心中有些不忍,趙憶叢又囑咐了一句:“一切小心。”葉驚天淡然一笑,擺了擺手。第一批人慢慢消失在迷蒙的江中。

深夜的江風帶著出奇的寒意,身邊的哈娜冷的打了一個機靈。趙憶叢順手拉住她,帶著笑容問:“你是冷還是覺得害怕了。”仰頭想了想,哈娜說:“都有吧,不過我覺得隻是緊張而已。”

看著她俏麗的小臉,突然就在想如果知道此行有這麼大的風險,落雲還會讓她來麼?攥著她柔滑的小手道:“你看那明月在天,清風拂麵。如此愜意的風景下與敵人鬥誌鬥勇不是別有一番風味麼?人的一生能有幾次這樣的經曆呢?可惜我不是詩人,否則此刻一定詩興大發留下一首千古傳誦的佳作。”

看似平靜的江麵卻是暗潮洶湧,船在劇烈的晃動中緩緩行進著,江麵上看起來那高懸的月亮似乎離人更加的近了,而朦朧中的江水卻越發幽深起來。自上船那一刻,哈娜就自動的抓住了趙憶叢的手,看樣子死也不會鬆開。嘴裏不斷的念頌著什麼,看來正在祈求某位神靈的保佑。偶然轉頭,驚奇的發現秋筱雨一手摁住船舷,一手捂著胸口,臉色蒼白好象要暈過去了,而眼中也帶著掩飾不住的慌張,混不似平日裏那付波瀾不驚的冷漠。

看來堅強如她也會有恐懼這種感覺呀!趙憶叢把手伸了過去。這回她沒有絲毫猶豫的牢牢抓住,以至差點讓趙憶叢的手骨立刻碎裂,痛的直洌嘴。注意到他的表情,秋筱雨羞愧的放鬆了些,隻是終究沒有放手。如此淒迷的夜色裏,趙憶叢心中竟然有些得意,人生如此,夫複何求!

時間過的似乎特別快,還意猶未盡就已經到了對岸,腳踏到了土地,秋筱雨才快速的鬆手,大步向前走去。趙憶叢緊追兩步,貼著她的耳邊說:“握著你的手實在太舒服了,真希望以後天天做船呢。”

望著遠方黑黝黝的大山,眾人都把目光放在了哈娜身上。哎,除了山還是山,除了林子還是林子,這廣闊的南疆大地自己是越來越不了解了。此刻除了哈娜還有誰能夠告訴自己應該向哪個地方走呢?

輕蔑的看了趙憶叢一眼,哈娜趾高氣揚的走在前麵,眾人誰敢問什麼呢,都灰溜溜的跟在後麵。說起來哈娜確實沒有半點吹噓的成分,找到了很多很難發覺的進山小路。可是這次卻沒有那麼順利了,因為每條路上都有敵人駐紮。各個大營之間還有不可勝數的隊伍來回巡邏。這座山真可以說是圍的水泄不通。

越接近路口,巡邏的隊伍就越密集。有一次甚至距離眾人的躲藏處隻有幾米之遙,可以清楚的看見這些士兵的打扮。一次次的無功而返後,哈娜也有些喪氣了,不停的哀歎:“怎麼可能,連這麼秘密的地點他們也知道了。”

現在還可以借著夜色的掩護躲避敵人,白天可就困難了。細心的趙憶叢發現,敵人的大部分注意力都是對著山裏麵的,外圍倒不那麼嚴密。如果能夠出其不意,在敵人力量比較薄弱的地段強突進去並非沒有機會。現在已經完全能夠確定,張蘊一定就在這座山裏了,而且每時每刻都存在極大的被抓可能。回頭和葉驚天一說,他當即同意。事實上他早就有點躍躍欲試了,若是自己一個人恐怕早就要硬闖了。

在一個叛軍比較稀少的路口停了下來,剛剛潛行至營門五十米處就被發覺,不由暗暗叫苦。隻好橫下心來硬闖了。一時間營帳的士兵都湧了出來,喊殺聲此起彼伏,通明的火把把夜空照的有如白晝。雖然人數是己方的幾倍還多,可是論起戰力就不可以道裏計了。葉驚天為首,秋筱雨斷後,鍾奇護衛著趙憶叢和哈娜走在中間。眾人急速向山裏挺進,這時也著實見識到了葉驚天的真實本領。如果鬼魅一般在叛軍叢中自由來去,身邊三尺之內沒人能夠接近,慘叫聲此起彼伏。幸運的就是敵人的防禦重點是麵向山裏,並沒考慮到後麵回有敵人,所有弓弩等遠距離殺傷武器還沒來得及使用就被眾人衝開一道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