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分合 上(2 / 2)

李青麵色凝重,似乎在思索什麼,突然說:“聽說他不但和仇士良搞在一起,還拜他為義父,這都是真的麼,看來前一段他來信說要升任兵部員外朗也是拜仇士良所賜呀。”

趙憶叢隨嘴問了句:“他什麼時候給你去的信?”李青若有所悟的看了他一眼說道:“在你還沒麵聖以前,聽說皇上本來想升你做這個位置的?可是卻被他搶走了。”

“我想你是誤會他了。阻止我升官的是李師道而不是他,既然我當不上了,誰當都是一樣的。”趙憶叢平靜的說道。

站在窗前,遙望著陷入黑暗中的遠方,李青默然道:“我知道你不會以此為忤,我擔心的是他的所作所為。他竟然和仇士良混在一起而且還認賊作父,這讓我非常失望。”

明明知道這句話很無聊,可趙憶叢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想說,仿佛有一種無法言喻的快感:“仇士良現在深受皇帝寵信,對他的話是言聽計從。侯兄得到他的賞識,飛黃騰達指日可待。你又何必拘泥於善良惡之念呢?”

猛的回過頭來,氣憤的看了他一眼,李青恨恨說道:“既然如此我就把話說明,身為男子想要建功立業本身無可爭議,可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已經是步入歧途,盡管如此仍然不失為一代奸雄。可是如果不但不擇手段,而且急功近利目光短淺那就隻能是庸才狗熊了。海濤身為讀書人本是科舉正途卻淺薄如此,實在讓人失望。”

看了趙憶叢一眼又道:“縱觀曆史,幾乎每朝都有宦官為禍,但又有哪個能修成正果,大半不得好死,仇士良如何能夠例外。因寵而興,因興而驕,輕視天下人,這是取禍之道。侯海濤卻身為他的義子,處於風口浪尖。仇士良一倒,他就是下一個目標,到那時想重新當個翰林也是不可能了。這道理難道你不知道,竟和我說這樣的話,我對你更加的失望。”一摔手就要走,趙憶叢忙拉住她:“你誤會我了,其實我隻是覺得他完全可能在仇士良沒倒台以前已經有了足以自保的能力,我想侯兄是有這個能力的。”

看他滿臉悔意,李青心中一軟,站住了腳步。隻是卻依然很失落:“即使他現在可以謀取節度使這樣的高位又能怎麼樣呢?做詩還行,金戈鐵馬縱橫沙場他根本不懂又失道寡助,無論怎樣都是敗亡一途。我甚至在想說不上哪天他為了自己的利益連我也會犧牲掉呢 。”

“也許沒有你說的那麼嚴重吧,依我看侯兄對你的感情很深。”趙憶叢急忙安慰道。李青神色顯得有些悲涼:“我的要求並不高,隻希望有一個可以遮風檔雨的小屋,房前屋後有些花草。每天可以送他出門迎他回家,過平靜而溫馨的日子。說到底我不過是想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而已,是很過分的要求麼,為什麼連這個小願望都這麼難。”

從來也沒聽她這樣傾訴自己內心最深切的渴望,更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簡單的願望,可是仔細想來卻又是那麼的難,對一個已經父母雙亡沒有家的人來說,唯一能給他的家的就是他的丈夫了,可是他心目中丈夫的要求很高吧。

一夜輾轉難眠,幾個女人的影子不停的在腦中閃過,這一天自己見到太多從來沒見過的事物了。接下來的幾天,劉晏與李青繼續討論完善計劃,趙憶叢則陪著於寒或混跡於鬧市之中,或流連與山野之間。

於寒似乎沒什麼不快,果然如李青所說煩惱來的快去的也快。縣裏的大小事務在陽城管理下一切顯得井井有條,趙憶叢也樂得逍遙。

唯一讓趙憶叢感到難堪的就是自從知道了自己給秋筱雨包紮傷口的事,於寒就給他冠上了色狼的稱號,雖然百般辯解卻怎麼也摘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