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諾言 下(2 / 2)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趙憶叢隻能苦笑而已:“也許我就是這樣的人吧。不過我並不是最了解自己的人,因為我隻知道我想要幹什麼,卻從不問是否適合我,是否是條正確的路。”

張蘊說道:“既然這樣我也不說什麼了,希望一切可以如你所願。”頓了一下又說:“隻是一想到有一天我們也許會成為敵人,我就感到害怕。”

“是麼?可是我並非是一個冷血的人,在我的心裏依然有朋友的位置。”趙憶叢思索片刻道:“為了你這個朋友,我可以向你保證絕對不主動與張公為敵。”

張蘊道:“那要是我父親主動與你為敵呢?”趙憶叢毫不猶豫的說道:“如果是這樣,我也會退避三舍,然後再戰。”

張蘊側頭看著他明顯不相信的樣子:“所謂的誓言真的能夠拘束你嗎?要知道我見過太多食言而肥的人了。在現實的利益麵前,所有的道義都會被拋到腦後。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贏了,能夠因為今天說過的話而放我們一條生路,我就感激不盡了。”

趙憶叢悠然道:“也許我並不是一個能完全信守承諾的人,但是對你我會做到的,在這個世界上像你這樣值得我去珍惜的朋友真的不多了。”

張蘊不信的問道:“你是真的把我當做朋友嗎?”

趙憶叢正視著她說道:“當然,在我心裏,你起碼比十座城還要重要。”

張蘊道:“真的是這麼想的嗎?為什麼會這麼對我,我們相識並不久,相交也不是很深呢?”

趙憶叢笑道:“因為你是美女呀,這一點就已經足夠了!”

張蘊的臉唰的紅了,“你別取笑我了。”

趙憶叢正色道:“白發如新,傾蓋如故。朋友之間的感情,並不是取決於時間的長短。”

當晚眾人就宿於鎮州。張蘊特別邀請趙憶叢和陽城共進晚宴。

席間絕口不提日間之事,相談甚歡。陽城問道:“可曾捉到李罕之?”張蘊道:“被他跑了,再說家父與他有刻字之盟,也不想過於相逼。”趙憶叢道:“這樣也好,顯得張公寬宏大量,隻是以後卻要防備他的報複。聽說此人的武勇非同一般,是個將才。要知道他能夠立足亂世這麼久也並非一無是處。”想了想又道:“而且據我所知,他和鄭注過從甚密,很可能逃去那裏。李罕之和鄭注合在一處,二人文武相濟,勢力也不可小覷呀!”

張蘊動容道:“你怎麼什麼事情都可以算的這麼準呢?剛才士兵回報李罕之殺了追兵,逃入了魏博田悅的領地,現在恐怕快到鳳翔了。”

“其實現在擔心是早了點。如今張公威名遠震,而且和鄭注中間隔著好幾塊領地。他膽子再大也不敢跨過這麼多勢力直接跑到這裏來與你們交戰吧。”趙憶叢見她顯得有些緊張,忙安慰道。

第二日,張蘊親自送趙憶叢出城,樣子從容,不見一絲不舍之意。

這是一個果決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