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黃崖突然尖叫了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蛙腿都烤糊了,你想什麼呢,怎麼像變了個人,傻傻的笑什麼?”“沒什麼。”趙憶叢抬起頭又問“王義還沒回來麼?”
黃崖有些擔心的搖頭,說道:“按理他早該回來了,就算發生什麼意外,那些衙役也是擋不住他的,又沒有我在身邊拖累著他。”趙憶叢想了想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隻好問明天王義要是還不回來她打算怎麼辦。
“你說怎麼辦呢?”黃崖一籌莫展的反問起他來。何時她這麼依賴自己了,趙憶叢不由苦笑。才脫離險境就要四處留情麼?盡管對於生死可以淡然,可是卻不能原諒自己。
事實上對於長安發生的一切他心裏總是有著很大的愧疚,因為他覺得如果沒有自己的四處留情,不但杜尚玉不會死,就連韋慧叢也不會死了。想到這裏,突然覺得特別灰心,脫口說道:“不管他回不回來,我明天都是要走的。”
這句話就像是一道晴天霹靂,黃崖手中的蛙掉到了地上,俏臉瞬間失去了血色,蒼白哀婉。急忙俯下身子去拾,袖子自然的拂過麵頰,也許是在擦淚水吧!再次抬起頭的時候,重又有了笑容,隻是那麼的勉強,看得叫人有些心酸。在最需要依靠的時候,自己卻要讓她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難道自己真的能這麼心如鐵石麼?
可惜黃崖沒有等到他開口,已經說到:“是呀,我與你非親非故,承蒙你的援手,使我擺脫了一次危機。這已經已經感激不盡,實在不能再要求你為我做些什麼了。”
趙憶叢張了張口想要解釋,卻最終放棄了,現在任何語言都是蒼白虛偽的沒有實際意義。
隨即黃崖站起身來說道:“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我已經吃過了你的蛙腿,沒有事需要你的幫助了。你對我也已經做到了仁至義盡,不該再處險地,現在就請離開吧!我已不是公主,逃的匆忙身無長物,就是想表示謝意也不能夠,隻好等待來生了。”說完轉過身子不願多看他一眼,雙肩抽搐著,也許正在哭泣,可是終究不曾回頭讓人看到自己的軟弱。
嬌驅在寒風中瑟瑟發抖,讓人憐惜的想要抱住她好好嗬護,給她溫暖。可是趙憶叢卻悲哀的發現,兩人之間已經剛剛建立起來的情誼已經有了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自己已經沒有那個資格,怔在那裏不知道怎樣才好。
過了一會,黃崖說:“你還不走麼?莫非還要小女子以身相報才能答謝你的恩情?”語氣冷的讓人戰栗,形同陌路。趙憶叢再也沒有勇氣呆在這裏了,說聲保重都似費盡了全身的力氣,倉皇的逃離了山洞。
寒星滿天,眨著冷眼,似乎也在嘲笑自己的懦弱。走了很遠,心裏慢慢穩定了不少。他知道自己邁出這一步,內心將永遠被愧疚煎熬,再也無法釋然。想到她單薄的身影獨自麵對這冷冷的夜,負疚更深了。
慢慢停下了腳步,不斷用冰冷的溪水灑在頭上、臉上,更加的清醒不少。站起身來,似乎變了個人,整個人不再萎靡不振。當你準備麵對的時候,你會發現即使困難,但自己的未來似乎也變的光明了很多,因為你終究已經是在通向未來的路上了。
再次回到洞口,看見黃崖坐在那裏呆望著麵前的火堆發呆,臉上一片落寞。不知想什麼那麼入神,人走到身邊了仍無所覺。
趙憶叢平靜的說:“我又回來了。”
此時才驚覺有人過來,黃崖慌亂的站起來,手忙腳亂的踢翻了火堆,弄的火星兒飛濺。看到是他,臉現喜色,可立刻又沉了下去,仿佛掛上了一層霜,冷冷道:“你回來幹什麼,是想看我一個人的倒黴相麼?那讓你失望了,我很好。”
沒有說話,趙憶叢低頭慢慢的聚攏起火堆,默不做聲的坐下。黃崖一直不做聲的冷眼旁觀,見他坐下怒道:“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不走?那好,我走。”直接向洞口奔去。
趙憶叢忙拉住她,硬生生的止住她的腳步。黃崖用力掙卻沒辦法脫開,回頭怒目而視:“你到底想要幹什麼,我走還不行麼?”泫然欲泣,臉上哀怨欲絕。
“你不必走,我也不會走。”趙憶叢平靜的注視著她,眼神鎮定不在躲避。
黃崖尖叫道:“我不要你可憐,給我放手。”接著又踢又打的死命掙紮,隻是淚水卻再也忍不住了,一發不可收拾的留了滿臉。趙憶叢猛的把她抱在懷裏,再也不肯放開,任由她用力敲打著自己的後背,牙齒在手臂上留下深深的印記。黃崖漸漸的放棄了抵抗,隻剩下傷心哭泣,淚水浸透了他的衣襟。
擁在懷裏才知道,她的身體是那麼的柔軟,呼吸是那麼的清香。而兩個人抱在一起,是那麼的溫暖,足以抵抗世間所有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