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河東河西 上(2 / 2)

狹窄的屋子裏,顯得非常陰暗潮濕。觸鼻而來的就是一股發黴的味道,一個幾塊木頭支撐的簡易桌子上,放著幾個破碗,蒼蠅在上麵嗡嗡的盤旋著,讓人皺眉不已。

再往裏看,是一床土炕。有個女人正坐在上邊,麵無表情的打量著這群不速之客。眼睛紅腫,可能哭過不隻一場。不過人長的細皮嫩肉,容顏秀美,穿戴非常整齊,還保留著少夫人的裝扮。

見趙雲飛漠然的樣子,柳宏更加的恐懼不安,戰戰兢兢的說:“趙兄弟請坐吧,娘子過來拜見這幾位朋友。”話音剛落,就被杜尚玉一個嘴巴打個眼冒金星,接著飛起一腳踹的在地上骨碌出老遠。看來這一段的苦練確實有些長進。追上去不管不顧的又是一頓狂踢,嘴裏還罵著:“憑你這頭豬也敢稱兄弟,也配叫朋友,真是不知死活。”一向養尊處優,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柳宏哪是他的對手,就連反抗也是不敢,隻是抱頭慘叫求饒而已。

本來神情默然,心如死灰的那位少夫人見到這種情形也坐不住了,叫著:“相公你怎麼了...不要打我相公!”就要下去阻攔。”一直站在旁邊的柯義衡哪能讓她下去,死死把她按在那裏動彈不得。

趙雲飛壞笑著掐了一下她的小臉道:“真嫩,都能擰出水來了,嫁給柳宏真是暴殄天物。我看你不如跟著我們去享福吧,這裏哪是你該呆的地方呀!”那女子拚命晃著腦袋,想要避開他的手,罵道:“你們趁我們落難就來落井下石,算什麼男子漢大丈夫。”趙雲飛道:“我們本就不想當什麼大丈夫。你這時還敢罵人,難道不怕我們兄弟把你好好玩弄,再賣入青樓嗎?現在肯為你們得罪人的恐怕沒有吧?”說的高興又去捏她的下巴。

誰知那女子張口一把咬住他的手指,死命咬下去。幸好柯義衡眼疾手快掐住她的下顎,讓她無法使勁。饒是如此,趙雲飛的手指也多了幾個深深的牙印,簡直要咬到骨頭,痛的抽了一口涼氣。柯義衡又氣又驚一個巴掌就掄過去。趙雲飛卻抬手擋住了她,認真的看著這位烈性女子。

她也毫無畏懼的望著他,雙目噴火,如果目光可以殺人,這幾個人早成焦炭了。柳宏連爬帶滾的過來,磕頭如搗蒜,不住口的哀求:“饒了阿影吧,有什麼氣都發在我身上吧,打死我也不怨你們。”

那個阿影卻根本不在乎,反而說道:“相公不必求這幫豬狗不如的東西,我們淪落到這步田地,還有什麼可怕的,死了就當解脫了。當初我就勸你要努力自強,不要一味依靠父親。可你就是不聽,現在還要求別人麼?”柳宏臉現愧色,不敢看她,卻還是不住口的哀求。

柯義衡聽的不耐煩,一腳把他踢出老遠,問:“怎麼辦?”杜尚玉插嘴道:“我看把她賣到最差的那種窯子裏去,憑她的容貌,一天幾十人找她是一定的,看她那時還有力氣咬人不?”柯義衡斥道:“沒問你,一邊呆著去。”

這時阿影又罵道:“有什麼了不起的,大不了一死而已。有什麼壞主意一起使出來吧,怕了我就不是張巡的女兒。”趙雲飛問道:“哪個張敘,就是那個死守莒陽,最後戰至一兵一卒而死的那個?難怪這麼倔,還真是死性不改,父女一付臭脾氣。”阿影傲然道:“你們這樣的人也配提起我爹的名字,真是侮辱了他。你們就連他的一根腳趾都不如。”趙雲飛道:“他厲害有什麼用,還不是早早死了,連骨頭都爛沒了。我這人一向憐香惜玉,隻要你肯求饒,我就放過你們,還送你們一筆錢。”阿影想也不想:“呸,想讓我向你們這幫狗低頭,一輩子也別想。”

“放開她吧”趙雲飛歎息著說。轉身向外走去,在柳宏身前停住說:“你很幸運,有這樣的妻子。我們的事就算完了,好自為之吧!”說完飄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