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博物館內。
雁北地區國家級以下的文物差不多都在這裏了,可惜這個年代,能靜下心來享受這些古遺跡的人並不多,館內人氣頗為慘淡,諾大的館廳裏最多不過七八個人,氣氛倒也清靜。
畫館內四壁掛滿了字畫,以清代明代的居多,宋代的次之,唐代以上基本上很少。這裏更是人跡罕至,陳舊的館廳內隻有一個人,二十多歲,西裝格領,挎一隻黑皮包,戴一副眼鏡,頗一幾分儒雅的學生模樣。
他盯著一副作品看了許久,那是文物館內唯一的一副唐代作品,名為“隋煬帝雁門被圍圖”,成於唐貞觀時期,不論畫的年代久遠與否,這一幅絕對算得上是上乘之作,畫功不下於閻立本這樣的大家,隻可惜,畫上沒屬名,經過許多大腕級的專家驗證,卻都辯不出出自誰之手,是一幅無名之作。
他目不轉睛,入神的觀看著,眉頭緊皺,表情似有疑慮。
“這幅畫有什麼特別嗎?”
耳邊忽然傳來一聲輕盈的的話語,他嚇了一跳,回頭一看,卻不知身邊何時無聲無息的站了一個女人,眼睛清澈的像一汪水,美而不俗,豔而不妖,比較養眼。
他心中微微有些蕩漾,微微一笑,說道:“你也看出來了嗎?”
“一點點而已,我叫李婉芳,你呢?”她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自報姓名。
“嗯?”
她嘴角微揚,露出一絲不好意思的笑容,說道:“婉芳聽起來是比較土吧!我也想改名,可惜媽媽死活不同意,不過聽久了也會覺得挺順耳的。”
美麗,直爽,還有點古怪的女子。
這是他對她的第一印像,聽她這麼一說,忙道:“剛才‘嗯’那一下,潛台詞其實是:我楊天賜都看不出來這畫的特別之處,她竟然看出來了,這樣聰慧的女生真是不多見呢。”
“謝謝誇獎,楊天賜,嗯!很囂張的名字啊!聽你的意思,你是學這行的嘍?美術?還是考古?”
“業餘愛好而已,你剛才說你看出這幅畫有特別之處,能說來聽聽嗎?”
李婉芳婉約一笑,道:“其實也沒什麼,我也不懂,隻是胡亂看的。”
“沒關係嘛,聽起來很有趣,說來聽聽。”
“那我說了你可別笑啊!”
“怎麼會呢,說吧。”
在楊天賜的再三鼓勵下,她這才收起笑容,擺出一副很鄭重的樣子,說道:“我覺得這副畫有兩點怪異之處,首先是畫中的雲彩太低,你看,從這個角度來看,那朵雲彩都快貼到城樓了。”
經她這麼一說,楊天賜再細看畫,果然如她所說,城樓與雲的高度幾乎持平。
楊天賜點點頭,道:“果然是有些怪異,那第二處呢?”
“第二處呀,你看,攻城的敵兵有那麼多,卻為何看不到一匹馬的蹤影,按理說,突厥是遊牧民族,以騎兵見長,上戰場怎麼能不騎馬呢!”
楊天賜細細一想,果不其然,他不由對她起了疑心,怔怔的望著她,道:“看樣子你不光是對這行很熟悉,而且對曆史也很了解,不一般呐!”
李婉芳臉色微紅,笑道:“心細而已,其實都是胡亂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