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之間,浣雪迷茫的睜開眼睛,第一眼看見的就是茅草屋頂,眨巴下眼睛,神情瞬間怔楞。
許久,慢慢回神,恍惚憶起,腦海中最後的畫麵:下班回家途中,一時心善不忍,動作比腦子快,救了快被汽車撞到的兒童,自己卻躲避不及,被車撞飛,頭痛,然後,然後就死翹翹了?
那…
但是,疼痛提醒著她,她還活得好好的。
可,眼前這既不是醫院,也不是自己的公寓,卻類似農村的土房是鬧哪樣?
額頭隱隱作痛,摒棄腦海中冒出的玄乎又玄的奇異事件,暫不思慮!
扶額,頭痛的慢慢靠牆坐起身來,抬眼看去,一眼到底,空空曠曠,紙糊的窗,一張舊桌子,桌上幾個瓷杯子,一盞油燈,旁邊擺放著兩把凳子,身上穿著補丁的衣服,蓋著的是一床洗的發白的單薄被褥,炕上一個半舊不新的衣櫃,自己置身於的就是這樣一個將近家徒四壁的房間。
這家窮的…浣雪無奈歎息,感覺頭更痛了。
隻是…嗬,算了,平白撿了一條命,至少還活著,不是?
心思翻轉間,還來不及細細思想,忽然門外就傳來了腳步聲。
從蘇醒就充斥著整個心間的疑惑,不解,不安,緊張,驚慌,焦躁,錯愕…
浣雪強製的快速壓抑,慢慢轉為平靜,靜靜地等待。
“雪兒,你,你醒了,真是太好了,謝天謝地,老天保佑,菩薩保佑,你可終於醒了,娘都快擔心死了。”推開門,剛走進來的王氏,驚喜的看見女兒清醒的坐在炕邊,語無倫次的說著,就急忙奔跑過去,張開雙手就想抱住女兒,求安慰。
“停!不要過來。”浣雪連忙抬手阻止,自幼在孤兒院長大的她,從小就不喜與人親近,後來更因職業關係,慢慢轉變成了輕度潔癖。
“雪兒,你,你怎麼了,快告訴娘,哪裏不舒服,是不是頭還疼?”王氏對於女兒的反常也沒有多想,隻當是孩子身體不舒服,急忙關切的問道。
“你是誰?”
浣雪淡淡的出聲,雖然話很殘忍,但是浣雪想了想,還是決定實話實說,畢竟,她的女兒估計已經不在了。
王氏臉色巨變,“雪兒?你…什麼?…娘…我…當家的,溪兒,你們快來啊,雪兒她,她…嗚嗚…”驚叫出聲,浣雪的話語,讓擔驚受怕了一整天的王氏,終於忍不住哭泣出聲。
“雪兒怎麼了?”
緊張,急切衝進來的浣家父子,看到好好坐在炕頭的浣雪,齊齊鬆了口氣,“靜怡,雪兒這不是醒了嗎?你哭啥子?”把快跳出來的心,安安穩穩的放回去,又忙安慰著莫名傷心流淚的妻子。
“偉哥,溪兒,雪兒她…她問我是誰?她不認識我,雪兒怎麼會認識我?我…嗚嗚…”王氏滿麵淚痕,顫抖著手,指著浣雪,話都說得不利索了,可憐王氏被浣雪的話刺激的…
浣熊偉抱著痛哭的妻子,楞楞的看著女兒,還沒反應過來,不認識是什麼意思?
“姐,你是不是因為撞到頭,所以失憶了?”在旁邊看了一會的浣溪,靜靜的沉思了一會,然後問著一直靜靜看著他們的浣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