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藥人(3 / 3)

徐市皺著眉頭,沉思不語。水柔見他半晌沒有答話,輕搖他肩膀叫道:“徐市,徐市!”徐市回過神來,奇道:“咦,你哭什麼?”水柔嗔道:“你這人,我都快急死了,你怎麼還沒事人兒似的?你,你別是嚇傻了罷?”

徐市咧嘴笑道:“沒有,我隻是覺得要被人吃到嘴裏,感覺頗為古怪。”水柔道:“你還有心思想這些?要不然,我今夜就趁他們不在,背著你逃走罷!徐市,你說奇怪不奇怪,這一路上他們寸步不離,晚上睡覺的時候也是把你我分開,看得好生嚴密,怎麼你醒來以後,反倒把放心把咱們放在一間屋子裏了呢?”徐市笑道:“他們以為我是你的小情郎,自然不好意思打擾咱們親熱。”水柔大羞道:“哪個和你親熱了?找打!”

兩人說笑了一陣,水柔心中的愁緒也漸漸消散。徐市重傷初愈,精神就有些昏沉。水柔打了一盆熱水來,服侍他擦洗休息。擦過了手臉脖頸,又伸手去解他中衣。徐市大驚,身子一縮道:“你做什麼?”水柔好笑道:“我能做什麼?幫你擦身呀!快過來,躲什麼躲!”徐市臉紅得像煮熟的螃蟹,躲閃著急道:“不要,我不要,男女大防……哎呀你放手……豈能……不顧……啊呀!”

徐市筋酥骨軟,掙紮不得,被水柔一把揪住按在床上,將上衣扒個幹淨。水柔用力扭了他一把,罵道:“你當我喜歡看你的光身子?醜也醜死了!”徐市求道:“水柔,你快放開我罷,真的,真的不行啊,太違禮了!”水柔被逗得一笑,道:“你昏迷時滿身是血,從裏到外都是我幫你清洗的。哪裏……我沒看過了?很稀罕麼!”

徐市一呆,才發覺自己的貼身衣服已經換了新的。惶恐道:“你,你都看到了?”他口聲聲說是男女之禮,其實主要還是因為少年人臉皮兒薄。此時羞得什麼似的,再沒力氣掙動,認命的把頭埋在被子裏,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他背對著水柔,卻沒見那個嘴裏說得豪爽無比的人兒,臉上其實早嬌羞一片,紅霞似火。水柔忍著羞意,拿熱毛巾在他背上一捂,徐市不由舒服得呻吟了一聲。不住暗暗念叨:“權宜之事,權宜之事。”心裏便好受了些。又一個勁兒告訴自己:“水柔隻是天性淳樸,坦坦蕩蕩,可千萬不能想歪了。”這麼一想,也漸漸釋然。背上一波一波的舒適暖意襲來,等水柔翻過他身子幫他擦拭胸前時,他竟早已睡著。

水柔輕輕幫徐市掩好被子,坐在他枕頭邊上,凝視著那張熟睡中的俊臉,久久舍不得離開。心道:“徐市,你兩次救我性命,我早就是你的人了。你這傻瓜,可能明白我的心意?”又想:“萬一將來有人殺了巴無恨,那時我要應誓嫁他,定然更加痛苦。現在能跟徐市死在一起,我卻是心甘情願,滿心快活的。”竟莫明有些慶幸。

轉念又即自嘲一笑,心道:“水柔啊水柔,你這般自作多情,卻不知道徐市肯不肯要你這個既不識字又粗手粗腳的蠻夷女子呢?”心中刺痛,忍不住就滾下幾滴淚來。

癡癡地想了好一會兒,才吹滅油燈。走到靠著對麵牆邊的另一張床邊,和衣而眠。

注1:尉繚本人名繚,尉是他的官職名。特此說明一下。國師之說是清風杜撰,千萬不要與實際曆史掛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