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被擄(2 / 2)

水柔說著神色黯然地看了看自己雙手,用力捏了捏手指,又有些來氣地甩了甩手腕,果然動作軟弱無力。徐市才明白為何方才水柔竟掙不開他,還有行為舉止都比先前溫柔了許多。原來是因為沒了力氣,不得不細聲慢氣。這定是巴無恨用真氣封了水柔的經脈,當然也可能是給她吃了軟筋散一類的藥物。

徐市莫名其妙地,心中竟有些慶幸,心想若不是如此,我方才抓她手定要被她暴打一頓。自然也不會有這般溫柔的照顧。想著想著,突然又惱恨起自己來,暗道:“徐市,你這家夥怎地如此不堪?你怎能動這樣委瑣的念頭?”心中矛盾反複,天人交戰。

他一時羞愧自責,臉上便變了顏色。水柔奇怪地問道:“徐市,你臉色好象有些古怪,是不是身體又不舒服了?”徐市連忙搖頭道:“沒什麼沒什麼!我隻是想起水柔你受了傷還要照顧我,有些過意不去。”

水柔笑了笑,道:“你救過我的性命,這次又為了救我們寨子受傷被抓,我為奴為婢都沒法報答,服侍你……又算得了什麼?”

徐市看她梨窩輕現,貝齒如玉,忍不住,又是心中一蕩。

卻聽水柔接著道:“巴無恨跟那個老頭,每日午時都要來察看一番。他們說話雖然並不避諱於我,但是神神秘秘的,我也聽不懂他們說些什麼。隻是經常提到些長生不死,靈藥什麼的。對了,好象那老頭乃是巴無恨的上司,我隱約聽見巴無恨稱他為國師什麼的。”

“哦?”徐市暗暗吃驚,聯想起當日巴無恨所說,心道:“不會是派他侵犯苗疆的秦國國師罷?”隨口就問出來道:“是不是秦國國師?”

水柔搖頭道:“那我卻沒聽清了。我當時隻顧著追問他們你的情況,擔心你的傷勢,哪裏還顧得上別的?”

她不經意間說來,徐市聽著,心中卻是感動莫明。

水柔又道:“到了第三天,你還是沒有醒來。他們好象有什麼著急的事,等不及了。便找了一輛馬車,隻載了你我,一路向北走。每日早早出發,到晚間才尋客棧歇息,稍不停留。算算日子,已經走了快二十天了。

徐市問道:“現在那兩個人在哪兒?”水柔皺了皺眉頭道:“一路上他們本來看守甚嚴,總要留一個人監視咱們的。不過今天不知道什麼原因,不但打尖的時間比平常早得多,而且安頓好他們兩個就一齊出去了。”

徐市急道:“既然他們都不在,你還站在這裏幹什麼?你,你怎麼還不快逃走?”水柔有些生氣地瞥了他一眼,沉默了一會兒,搖頭輕聲道:“我不走!”徐市愕然一愣道:“你不走?你留在這兒幹什麼?”

水柔道:“我水柔豈是那種貪生怕死,拋下恩人朋友自己逃命的人?要走便一起走!”徐市苦笑道:“你我現在這個模樣,能走脫你一個已是天大的運氣。我連胳膊都抬不起來,你如何能帶我一起走?水柔,我聽了你的講述,又想了想,他們的目的應該還是著落在我身上。你不要被我牽累,能活一人,總比兩人都送命的好!”

任徐市說破了嘴皮子,水柔還是搖頭不語。半晌突然站起身來,徐市心中一喜,以為她想通了過來,卻見她盯著自己,臉上似喜似嗔,不知在想些甚麼。徐市急得滿頭大汗,方才聽見水柔決然道:“要死……我就陪你一起死!”

“你!”徐市幹瞪著眼睛,水柔寸步不讓地跟他對視。那先前的柔弱,竟一掃而空。站立在麵前的,赫然重新變作那個倔強冷傲的美麗箭手!

徐市又是感動又是無奈,呆了半天,才長歎一聲道:“水柔,他們正是算準你不肯獨自逃走,才放心將你留在這裏。你這樣做,正遂了他們心意了呀!”

“哈哈哈哈,不錯,我們就算定這小丫頭不會丟下你不管!”外麵一個粗啞的聲音笑道,隨即門被推開,巴無恨跟在那灰衣老者身後,一起走進屋來。巴無恨兀自冷笑道:“不過現在,她就是想走,也走不了啦!”

巴無恨嘴上帶笑,臉色卻滿是猙獰之色。盯著徐市的雙眼中也帶著森然的殺機:“臭小子,你終於肯醒了?”

水柔閃身擋在徐市身前,厲聲道:“巴無恨,你要做什麼?”

“嘖嘖,怎麼,心疼你的小情郎了?”巴無恨獰笑道:“放心吧,這小子現在還有用處,我不會殺他的。”

水柔臉上一紅,啐道:“什麼情……情郎,你嘴巴放幹淨些!”

徐市卻沒注意到巴無恨的汙言穢語。自兩人進屋起,他全副目光,就都全放在那灰衣老者身上。當日夜色昏黑,又變起突然,對那身手高絕的神秘來客,隻有個模模糊糊的印象。今日倒要看看,這位差點一箭將自己射殺的所謂國師,到底是何等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