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天雪之夜。
夏末的夜風,已然是帶著秋天微涼的氣息。雖然天雪山上溫度常年都不會很高,但四季倒還是涇渭分明的。
天雪山山腰一處山路上,兩點火光正在黑暗之中緩緩移動,近了,才可看清原來那是兩盞燈籠。
四名弟子天雪組隊走來,其中三男一女,正是今夜負責巡山的天雪弟子。
“華師兄,你說掌門還有堂主他們是怎麼想的啊?這巡邏守備的職務向來不是那些巡山弟子做的嗎,怎麼突然就安排給了我們四大堂的弟子了?”其中一個天雪弟子抱怨著道。
“就是啊,居然讓我們朱雀堂的女弟子也深更半夜跟著一起巡山,這是什麼意思嘛。”這第二個發話的弟子卻是朱雀堂的一名女弟子,燈光下,生的倒也頗有三分姿色,此時她嗲聲嗲氣得埋怨著,時不時將手中提著的燈籠晃幾下,以驅趕那些向光而來的飛蟲。
那先開口的是玄武堂的弟子,而被稱呼為華師兄的年齡稍長的弟子是青龍堂弟子,另外一個尚未開口提著燈籠的則是白虎堂的弟子。
此時華師兄道:“我也不知道,也許是掌門看我們那些新入門的師弟師妹們都在努力修習,所以怕我們這般老弟子過於安逸而耽誤了修煉,到時候反被師弟師妹超越了,那便是貽笑大方的事情了,這才讓我們參與巡山守備,也算是一種修習鍛煉吧。”
那朱雀堂弟子和玄武堂弟子聽他說地在理,均是點頭讚同。
那白虎堂弟子卻是神秘兮兮地道:“聽說最近幾年魔教勢力又死灰複燃了,掌門怕他們暗施陰謀詭計偷襲我正道,所以才會如此慎重其事小心戒備吧?”
那朱雀堂弟子和玄武堂弟子一聽此言,都是不由打了個機靈,他們雖然沒有遇到過魔教中人,平時卻也在師父長輩口中聽說過魔教的行徑作風。
據說魔教中人無一不是殘忍嗜殺,惡貫滿盈,視人命為草莽之輩,而他們所修習的武道,也全是些離經叛道的旁門左道,妖法邪功,多為傷天害理的三教九流。
那青龍堂的華師兄聞言麵色一變,前後張望了一下,這才微怒道:“泰師弟,你胡說八道些什麼?若是聽在哪位長老堂主耳中,非得罰你在雪息崖上麵壁思過一年半載不可。”
那白虎堂泰姓弟子暗中吐了吐舌頭,不敢再多說,眾人心中卻是都升起了一種奇異的感覺,一時間四人默默走路,仿佛各有心事。
幾天之前,天雪門突然在巡山弟子的隊伍中加入了四大堂的精幹弟子,說是如今武道昌盛,天雪門身為三大巨派,門下弟子都應當改除安逸的習慣,加強修習,光耀宗門,而守夜巡山也是一項鍛煉修習的任務。
而私底下,卻有許多弟子暗中猜測,頗有些負麵消極的猜想,其中最多的無疑就是魔教已然東山再起,對正道武修暗中窺視,虎視眈眈之說。
每一天晚上,除了原來的巡山弟子照舊不變外,巡邏戒備的隊伍中,又加入了六隊由四大堂中弟子組成的四人小隊,負責天雪山各處的巡備,其中一隊卻是由四大堂大弟子負責帶隊,可見天雪門如今在本門的安全警戒上投入了不菲的力量。
話說此時這一支四人巡山小組轉過一個彎,便到了那條直貫天雪山上下的石徑上,迎麵而來兩盞燈籠火光掩映處,正是由青龍堂大弟子陸麒帶領的另一個巡山小隊,今夜正輪到他負責帶隊戒備,跟在他身後的也是四名四大堂的弟子。
四人自然是認得青龍堂的大弟子陸麒,當下躬身為禮齊聲道:“陸師兄。”
陸麒回了一禮,微笑道:“各位師弟師妹辛苦了。”
那朱雀堂女弟子忍不住問道:“陸師兄,為什麼現在我們四大堂的弟子都要參加巡山了呀?”
其他諸人心中其實也有同樣的疑問,紛紛望向陸麒。
陸麒深深看了她一眼,燈籠火光下的星目閃著亮光,道:“掌門師伯和各位師叔如此安排,自有他們的道理。如今我們那些新入門的師弟師妹們為了門內測試都在勤修苦練,我們作為老弟子,如是倚老賣老疏忽了自身的修煉,可是大大的不妥。還有,向來巡山的師兄弟們也很是辛苦,我們四大堂的弟子平時養尊處優,也該替他們分擔一些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