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陽光普照,秋風習習,看來今天又是個好天氣。
譚家村的村民們早就用過了早飯,秋來農事多,村南的那一片田野中,已經有星星點點的村民在辛勤地勞作,一副安詳的農忙圖。
“譚笑,姐姐上玉米地去了,粥在裏鍋裏溫著,荷包蛋也給你煎了一個,餓了自己起來吃。一會記得把我早上泡好的雞食喂給雞吃。”譚心朝著譚笑的房間高聲叫著,玉手一抄,熟稔地一邊拿起農具,一邊推門而出。
“唔……”譚笑在木床上翻了個身,睜開睡眼惺忪的眼睛,朝天花板看了半餉,雙腿蹬了下被子,又睡了過去。
村南。
“阿旺叔早。”譚心和田埂上抽著旱煙的一位老漢親熱地打著招呼,清晨淡金色的陽光將她得一縷被風兒拂起的發絲映作金黃色。
“心兒姑娘早啊,那麼早就下地裏去啦?”那老漢吐出一個眼圈,眯著眼朝譚心點頭招呼,忍不住又誇道,“村裏的姑娘就屬你最勤快啦,人又長得標致,老譚家也算是有福分哪。”
譚心經老人一誇,俏臉微紅,赧然笑道:“叔叔,哪有你說的那樣好,我走啦。”說完,又是衝老漢甜甜一笑。
身後傳來老漢的喃喃自語:“哎,誰家要是得了這姑娘做媳婦,那可就有福羅……我家那小子估計是沒這福分啦……”
譚心找到自家地裏,順眼望去,數排玉米早已熟透,在朝陽中枯葉獵獵,隨風作響。
譚心正打算幹活,冷不丁一雙手從後麵將她的雙眼蒙住,隻聽身後一人道:“猜猜我是誰?”
譚心嘴角不禁微微揚起,任她眼前灰蒙,也知道身後的人是譚小雲無疑,心中不由一陣暖意流過,原來譚小雲一早就在這裏守著他的戀人了。
“恩,我猜你是一隻小豪豬。”譚心故意打趣道。
“好哇,你敢罵我是小豪豬。”譚小雲扳過譚心纖腰,讓她麵對著自己,壞笑道,“那就叫你嚐嚐我的厲害。”
“好啦,我錯了。”譚心趕緊掙脫,向南邊的一片樹林子跑去,那樹林緊靠著這一片田野,占地也頗為廣闊,林中各色樹木高低參差,也不知有多少,微風輕撫,林濤起伏。
“哪裏逃!”譚小雲撒開大步,追了上去。
譚心在一顆大樹下停下回首,眼中柔波滿滿。
“哈哈,怎麼不跑啦?”譚小雲奔至譚心麵前,手卻摸向懷裏,譚心眼一花,隻見三個紅透了的野果出現在了譚小雲的手心,殷殷發光,看來極為可口。
“喏,吃吧,溪水裏洗過的。”譚小雲將野果塞到譚心手裏。
譚心莞爾一笑,拿起其中一個,反而遞到前者嘴邊:“張口。”
譚笑嘴一張,將野果囫圇吞下,吃的脆響,一邊道:“真甜,心兒你趕緊也嚐一個吧。”
譚心正要張口,突然勁風突起,隻聽到耳邊“咻”的一聲破空之聲,攝人心魄,不禁“呀”地一聲驚呼,俏臉微白。
“撲通”隨著一個聲響,不遠處林中一隻半人高的野黃鹿倒在血泊之中,一支白羽長箭沒入野黃鹿身體大半,而那黃鹿身體抽搐了幾下,就不再動彈,八成是死去了。
譚心二人正驚魂甫定,樹林那頭,一匹駿馬飛奔而至,有如風馳電掣,轉眼間就到了二人不遠處的野黃鹿的屍體旁邊。
隻見馬上之人也是一個少年,長身而坐,年紀與譚小雲相仿,錦衣飄飛,生的俊朗非凡,但眉目間卻有一絲少年人不該有的戾氣。看這少年衣著華麗,長弓駿馬,估計不是北望城裏的富貴人家孩子就是官宦子弟。
少年朝譚心二人瞄了一眼,鼻子裏微微哼了一聲,頗為輕蔑,也不說話,低頭看著地上的黃鹿,嘴裏自言自語道:“沒有射中心髒,真是太遺憾了。”
“明兒,等等爹爹。”此時樹林那頭,又奔出七八匹駿馬,為首一人高聲呼喝,聲音粗獷,一眨眼就到了跟前,原來是一個中年男人,他長著張頗顯俊朗的國字臉,一臉絡腮胡子,臉上帶著仿佛天生的霸氣,然而一雙眼中,卻又似彌漫著一股柔情,他同樣也是錦衣大袍,聽他的語氣,正是先前英俊少年的父親。
“哈哈,我兒的箭術是越來越精湛啦,為父的也是自歎弗如啊。”中年男子看了眼地上黃鹿的屍體,朗聲笑道。
“少城主箭法無雙,當真可喜可賀。”他身後幾個隨從護衛,也恭聲附和道。
那少年聽他父親和眾人誇獎,也不見多少歡喜,冷冷道:“這也算不得什麼。”話音剛落,少年手中韁繩一抖,長弓一引,身下駿馬長聲嘶鳴,馬頭調轉,隻聽他口中駕的喝了一聲,策馬向樹林深處奔馳而去。
中年男子望著絕塵而去的少年,搖頭苦笑,歎息道:“這孩子,就是這脾氣,哎,也由得他去吧。”正要打馬離開,突然瞥見不遠處驚疑未定的譚心二人,不由得多看了兩眼,眼光一轉,最後落在了譚心的一張略顯蒼白的俏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