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洲四分幾萬載,期間,四邦戰火不歇近千年,固士氣之爭無外乎橫屍流血;但群豪紛奢,聖駕揮軍則千城哀鴻,萬邦殘垣。
四國有名號曰:日耀、寒嶺、楚邦、界嶼。
四國強盛,割據浩洲沃土,無數小國夾縫與拳壤之間,便各自附庸一大國,顫顫乞庇,委曲求全。
但世人有常,事態無常。今日有小國怒目倒戈,明日亦有小國亡城破池,他日還有小國自恃日益見豐的國力,搖旗一呼欲結盟起事,自封第五大國,但往往蜉蝣撼樹結果可知。
不過萬載當真有輪回,似要天興浩洲。
萬年前,有二國轟然崛起,即日耀、楚邦,其二國攜手整治,浩洲萬載紛爭,不時休矣,史稱楚、耀之輝。
……
“啪”一聲檀木敲桌聲,驚醒的才發現在聽說書哩,要不是那小紮凳上的人最後念句:“預知後事如何,……”怕是聽書的人都失了魄走了魂兒。
“妙,馬老說書這鹹都城裏自認探花,誰膽敢拔頭籌?”先回過神的這位大叔已經讚頌之詞溢於言表,不吝嗇掌聲,手口具是讚揚。
其實他不說,單憑在炎炎夏日眾人冒汗聽書就可見這說書人功力一斑了。
隻見一布掛上書“談古論今”,其裹在一個青竹棍上,棍子筆直就在地上“插”著,細看來木棍下毫無破土痕跡,時不時有勁風肆虐,杆子卻也不倒,倒是布掛迎風獵獵。
周圍人大多聽書神迷,或者是粗枝大葉之輩,還真沒人發現這稀奇事。
紮凳上的老兒著一黑馬褂,頭上裹一青巾,天靈蓋以上全然不見,不過頭頂鼓起的樣子煞是滑稽,似其上有一凸起的包,又或者是什麼瘤子之類的。眼皮沒精神的耷拉著,隻從胡須皮膚來看年歲,怕是夕陽將落,耄耋開外。
他眼神似不好,但動作卻明快,有條不紊的從地上拿起個竹板,有節奏的敲著。
“行了,散場了,都散去了吧。”說話的是頭前不遺餘力誇讚馬老的大叔,看來他是個熟客,一副輕車熟駕的招呼著。
“不過今個也是奇怪,往往馬老要說個兩折故事,碰上逢年過節都講個三折,這些雖然少些但還常有,但這講個一折就打板散客的說法從自己幼時至今還從未出現過。”大叔搖搖頭,掕起麻袋欲與聽客們一同四散。
“變天咯。”蒼老沙啞的一聲追四散人群耳朵已去,這熟悉的聲音正出自馬老。
“嗨,老先生,我童大牛自小聽書不見過你講一折就散去,更是不見你除說書之外還動過嘴的。”掕袋的中年人邊撓頭邊憨憨的笑。
話音未畢,晴天一聲霹靂,烏雲滾滾密布,傾盆大雨欲至。
這浩洲的夏天,這種雷陣雨也經常有之,眾人也習以為常,不過隻是為了避雨,大街小巷上亂竄的,收攤的,關門窗的……,一時人聲鼎沸,活脫脫像煮開的一鍋粥。
“老先生還通天地象?”童大牛瞅了瞅天邊雷雲,轉頭再看來,發現馬老把東西都裝起來了,不過看他急匆匆的架勢似乎隻想拿走這布掛竹竿,和那散客用的竹板,這紮凳和一桌茶具也不打算帶走,甚至當飯碗的醒木也落在了桌上。
雨還是沒下來,照理說這雷陣雨來的快取的也快,可這半天動作,隻是雲翻湧,風大作,倒是雷雨天的壓抑程度有些反常過分了。
起先隻是呼吸不暢,再後來心跳頻率有些失常,憋悶的厲害。街上剛還忙碌的眾人一個個的都捶胸頓足的,用勁的吸著氣,倒是安靜了不少。
一個人影突兀的自玄武門入,兩旁守城士兵也因為天氣緣故,棄開了兵器,雙手都放在肺部順氣去了,已是自顧不暇還怎麼盤查。就讓他一個人徑自走向鹹都萬壽宮。
童大牛也算體質不錯的,還能扶膝躬身的半立著,大腦有些缺氧視力雖然下降,但隱約能看到這人披寶甲戴金冠,披蓋血紅,腰旁合一紫金劍鞘,右臂盔甲上刻一龍騰風躍的“楚”字,料定這般人必英雄氣概,才不懼這天威浩蕩。再回頭看去,馬老用他的竹竿點著地,慢吞吞的離開了,似也和平常行走區別無二。
那氣宇不凡之人:劍眉刀耳,意軀如虎;灼目雲口,神魂如龍;兩髯染霜,雖已老邁但步步如鍾;膚糙色黃,便縱如此也氣衝雲霄。
這般人物自是看得到一邊逃難似得馬老,起初有些驚訝,不時,似又想起什麼,神色大變,本欲追他前去,卻看那小老頭步子突變零碎,矯健的往南邊溜了。那人瞧定馬老朝南去才不做追趕,大步流星萬壽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