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帶你去看看我老爸的畫。”
父親這次參展作品的是他精心創作的“山鬼”係列,“春夏秋冬”四幅巨作。
“山鬼”,源自於屈原楚辭,講述了一位女性山神多姿多彩的故事。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帶女蘿。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丫頭口中叨念著,然後聚精會神地注視油畫,似乎也被其深深吸引。
“你父親真厲害!”丁丁的語氣絕對不帶半點恭維奉承,使我特別舒坦,道:“還叫‘你父親’?過不了多久要改口叫爸爸了……”
丫頭的臉上再度紅雲翻騰,輕輕地挽著我的手深情地道:“就知道欺負我……”
向天發誓,我絕對沒有欺負丁丁意思,可是,現在,我卻他媽的超級想欺負人。幾個看似某某美院的高才生正對著畫評頭論足。
“趙,沒聽過啊,這人哪裏鑽出來的?”
“畫的還不錯,可是居然能和兩王一李一起開畫展,這就說不過去了吧。”
“會不會有什麼暗箱操作?”
“肯定如此,哎,這個社會真複雜。”
“老子什麼時候也能開個畫展……”
“你看這裏,明顯缺乏技巧,處理的太粗糙。”
“是啊,是啊,我也這樣認為……”
奶奶的,若是在老子的地盤,會給你來個血展,幾個狗屎二百五有什麼資格說三道四,毛都沒長齊,還暗箱操作?回家按住你的頭喝奶去吧,靠!心中一陣爆罵,不過話說回來嘴是長在人家臉上的,我又能如何?心裏麵倒是震怒非常,可畢竟我不能動拳頭,要到什麼時候,才能讓別人連嘴都不敢動呢?
實力或許欠缺,可以彌補,但狠心足夠,所以,總有一天……
丁丁也聽到了,也看到我神色不對,連忙拽著我去到別處。
“雲,別和那些人一般見識。”
“知道了。”
“你看這幅畫,也很不錯啊。”
順著丁丁的眼光,看到了一幅巨畫,足有三米高,一米半寬。畫名:《風騷》。
風騷何解?大概可以理解為一個中性詞,有褒亦有貶。不過這幅畫顯然是想表達對女性的讚美,畫中是一個絕美的女子,紅衣飄飄,羅袖輕舞,肩蓋霞披,矗在鮮花爛漫上。
我不是行家,不能對其做多少評判,與老爸的畫比起來,隻能說:春蘭秋菊,各擅勝場。然而,定睛觀望,畫中的女子竟深深地吸引了我,恍惚中仿佛有種靈魂吸進去的感覺,與上次鬼論壇發生的事極其相象。有古怪!
難道隻有我一人有這種感覺?回過神來,展眼瞄瞄其他人,沒有絲毫異常。
或許可以從中探詢到什麼,我打定主意,向丁丁道:“丫頭,把念珠給我戴一下。”
“怎麼了?”
“沒事,聽話,給我。”
“噢,總覺得你好象老是瞞著我什麼……”
“哪有,嗬嗬。”
還不到時候,還不想那麼快告訴你,丫頭,對不起咯。
戴上念珠,裝出一副用手去摸畫的樣子,實際上就是想在那裏多停留幾秒,念珠威力雖大,可射程太短,這是唯一的遺憾。
“喂,你在幹什麼?”說話者的語氣很不滿,我也知道,看畫的人是嚴禁觸摸畫麵的,不過……
扭頭回看,也是一老人,然卻沒有王老先生那般風姿,洋貌打扮就一普通平常的糟老頭子。猜測一二,感覺他就是此畫的主人,赧然道:“對不起。”
“最近的年輕人真是越來越不懂事……”
話是傳到我耳朵裏麵了,很不舒服,極想捏捏他幹癟的脖子!
“李老,你在這裏啊,王老在到處找你,兒子,給你介紹下,這是李山李大師。”父親可能應酬完那邊的事宜,找到了我,於是便有這番言語。
“原來他就是令公子,很好,那麼老趙,我過去啦。”說罷,不等回話就徑自離開。父親似乎也感覺到其中突兀,茫然不解地問道:“怎麼回事?”
我聳聳肩,假似不知情。
老爸轉而笑道:“不管他,這老頭有點怪脾氣。”
“我看也是。”
“你們兩個來,咱們老兩口想和你們聊聊,剛有點空閑。”老爸牽起了我的左手,而右手則給丁丁挽著,父親相信看著眼裏,嘴角浮現出一道漣漪。嗬嗬,如此可知,他是相當滿意這未來的兒媳婦咯。
臨別時,再回首那幅畫,畫中女子仿佛在對我癡笑,風騷萬分,曖昧叢生,這種感覺隻能意會不能言傳,清晰無比,深刻無比,何方妖怪敢來調戲於我!
哼,會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