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開金邊繡紋的窗簾,刺眼的晨光穿透辦公室的每一個角落。
王笑竹揉了揉眉心,適應光線,而丫丫則垂下眼簾,喝了一口咖啡,睫毛上鍍了一層光亮,柔柔的發絲搭在臉龐,看著很是賞心悅目。
“看我幹嘛?”
丫丫奇怪的掃了我一眼,王笑竹無意的抬起頭,看了看丫丫,又看了看我,突然噗嗤一笑,指了指自己眼眶。
我摸了摸自己的臉,看了看老王的眼睛,又看了看丫丫的。
三個熊貓眼同時笑出了聲。
老王愉快的伸了個懶腰,出其不意的拍了拍牆邊靠著的吉他,對著丫丫揚了揚下巴:“來一首?”
丫丫放下咖啡,做了一個ok的手勢,從辦公椅上起了身走過去拿吉他。
丫丫當初上大學的時候,刻苦練就了一手好吉他,這我可是知道的,在這苦悶又熬人的工作日裏,沒假期沒娛樂,能有個樂子真的很難得。
殷勤的為丫丫搬了椅子放在落地窗旁邊,丫丫抱著吉他走過去調了弦。
“想聽什麼?”
老王沉思了會,說了個我沒聽過的歌名,我不斷搖頭。
“不要不要,我要聽最炫名族風。”
丫丫嘴角一抽,整好姿勢:“那來首我拿手的吧。”
吉他清脆的弦音應聲而起,一首婉轉輕快的調調響徹在這個呆了三年的工作室裏。
我記得。
我聽過這首歌。
在……我們還是有目標沒有行動的年紀,在那互不相識的網絡上,我曾聽過,聽過這個旋律,那是我第一次覺得我們三個人離得很近。
也是無數次下定了決心,想要同這兩個人,一起努力下去!
老王似乎是知道這首歌,跟著旋律打起了節拍,丫丫臉上笑容鮮明起來,手指的動作記起了曾經的練習,越來越熟練。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一夜的工作辛勞在這一刻放鬆下來,身體不由自主的靠在了丫丫的辦公桌上。
手指往後一搭,啪的一聲,貌似碰翻了什麼,手上粘著黏膩。
“……”
丫丫的旋律一下就亂了,看到我身後,瞬間瞳孔放大。
我回頭正要看碰倒了什麼,就瞅到老王猛然瞪大的眼睛,他還沒有張嘴對我說什麼話,一片血紅的火光瞬間吞滅我的視線!
一種叫喊不出聲的痛苦,也隻有一瞬間。
“啊——”
我憤力睜開雙眼,驚叫出聲,隻感覺膝窩一軟,跪在了咯人的石子地上。
一股巨大的力量按壓著我的後腦勺往地上磕。
“啊……痛痛痛痛痛……”
被爆發的災難侵害的痛覺,還清清楚楚的刻在感官裏。
我渾身一抖,甩開了按壓著我的頭,身體軟的根本直不起身,麵前一張草席蓋著一個人的景象,漸漸清晰起來。
抬起頭,似乎世界都變了模樣。
一個個穿著儒衫素衣的古人圍著我指指點點……
“你看看,這兩兄妹小小年紀就沒爹沒娘多可憐……”
“可憐有什麼用?我們又沒錢,走走走走走……”
有人扯過我的胳膊,將我壓跪在地上,疼的我齜牙咧嘴。
“放手!”
一個麵容清秀的少年,一臉嫌棄的放開手,低著頭跪在地上壓低聲音對我說:
“出來前說好賣身葬父的,你別反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