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矢崎的判斷完全正確,那麼矢崎的這次冒險就絕對是神來之筆,他可以輕易地暴露出太水村的問題。
反之,如果是矢崎的判斷是錯誤的,那麼矢崎的這次冒險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還要把太水村和韓平的雙腳也給砸了。
身為主事全局的韓平必須做出一個決定,要麼遵從自己的決定,要麼聽從矢崎的判斷。
“韓隊長,我覺得呢,如果你找了秦吳凱,非但不能解決問題,還要把您的底線和思路給暴露,這樣就會讓他們有所警覺,這樣不利於警方的破案。”
“你隻說對了一半,如果任憑他們群鬥,到了最後,恐怕會造成更大的麻煩和禍端。”這才是韓平最擔心,也取舍不定的根源。
“韓隊長,我相信事情不會鬧大,因為我知道,秦斌要的是太水村的股份,並非是要把事情鬧大,事情鬧大了,就算他有能力把事情給擺平,最後也要染一身騷,他不會那麼傻。”
韓平深深喘息著,兩個人幾乎同時掛了手機,矢崎的身份隻是提供一些建議和分析,並非是幹涉和最後的決定,因此許多東西點到為止,多說無益;至於韓平,大注意要他一個人拿,他需要的更多的是獨自思考,權衡和取舍。
十分鍾過後,韓平做出一個決定,索性相信矢崎的判斷,聽從矢崎的建議。因此從往昔的事情來分析,矢崎在每一次關鍵問題的判斷都是十分精準的。
韓平做出這個決定,非但不能說明他的無能,恰恰相反,這充分證明了他的智慧和膽識,知人善任這可不是一般人所能具備的品質和才識。
張子恒睡了三個多小時,然後強迫自己醒來,他來迷魂山可不是為了享受和遊山玩水,他有更多的事情要辦,雖然昨天忙碌了一整天,晚上也基本上沒有睡覺,如今的他腦袋暈暈沉沉,剛一下床走路還在打轉,但是他也要堅持,隻要能走動,就要去辦要辦的事情。
簡單洗漱了一番,從包裹裏取出早就準備好的牛奶和餅幹麵包,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隻有吃飽了,身體好,才能迎接可能遇見的挑戰和刺激。
吃飽了,有休息了一陣,他給韓平打了個電話,把這邊的情況大致說了一下,因為昨天來的衝忙,也沒怎麼和韓平溝通,早上就補了過來。
然後就走了出來,迎賓台的服務生換了一個人,大概是早晚班交接完畢了,服務生很客氣,見張子恒走過來,十分禮貌地點頭致意:“先生早安!”
“恩,出去逛逛,對了,這一帶似乎有許多算命先生,不知道有沒有最有名氣的?”張子恒這也是有病亂投醫,隻要是他能見到,能說上話的人他都要問問。
服務生一怔,然後說:“這個啊,還不是很清楚,來這迷魂山的多是燒香禮拜,還很少有人為了算命才到這裏。”
張子恒不好意思地點點頭,然後走開,服務生說的也對,誰那麼不正常啊,大老遠的就是為了來這裏算命,你說來求簽也比說算命好吧,雖然一樣都是扯淡,可求簽畢竟比算命要入道啊。
張子恒的目標也很明確,他隻想找到那個算命先生,至於其他的都是後話,於是就直接奔著迷魂山那一趟聚集了許多算命先生的地方走了過去。
今天的天氣真好,晴空萬裏,太陽也不算太烈,照射在身體上就如同躺在海岸的沙灘上,別提多舒服了,身體舒服了,也帶來了心理上的自然和怡情。一邊走,一邊欣賞沿途的風光,如果不是有要事在身,這樣的生活簡直比的上神仙的逍遙自在了,不大一會的工夫就到了目的地。
果然,這個地方嘛,你也說不好是藏汙納垢,還是有著相同嗜好的人聚攏,這些封建迷信的勾當竟然能招攬不計其數的顧客,想想,這人啊,也說不上是怎麼一回事,是因為好奇,還是因為最近的生活太荒唐,自己也看不清自己了,就到這裏來尋找一點心靈上的慰藉。
張子恒把這一切看在眼中,他皺皺眉頭,實在是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入手,一個一個問肯定是熊瞎子劈苞米了,最後什麼收獲也不會有,如果不主動上前問,那要怎麼才能找到那個人呢?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年輕人走了過來,大概是三十歲左右,大致還沒有張子恒年齡大呢,他也是算命先生,手中拿著拂塵,一身道破,還裝模作樣地留著小胡子,後背是一麵幡旗子。
“先生,您這是問財路啊,還是求姻緣啊?”
如果是個有模有樣,道骨仙風的人過來,張子恒還情願別欺騙,但是,這弄了一個還沒有自己大的年輕人,這也太虛假了吧,如果誰能讓這樣的人給騙了錢,那他這輩子什麼也不用幹了,幹脆到精神病院算了。也不知道這個社會怎麼了,你說,你年紀輕輕的,幹什麼不好,非要充當算命先生騙人,這一輩子不就完蛋了。
張子恒理也不理,掉轉身體身軀就要離開。
“先生,算與不算,還是聽聽我怎麼說再決定,怎麼樣?”
狗屁,張子恒早知道了這些人的勾當,裝模作樣地說一些故作高深的言辭,其目的就是引你上當。他還是不搭理,繼續走。
“先生,我見您印堂發暗,是不是最近遇到什麼不好的事,不如讓我給你指點一條明路吧?”
狗屁,還不知道誰給誰指點明路呢,他再不濟也是一個大學的講師,用不了一二年就晉升丹雲大學的副教授。
“先生,有些事情太固執,不見得就是一件好事啊!”
聽了這個,張子恒一怔,這話裏似乎有一層威脅的味道啊,一個普普通通的算命先生怎麼敢這樣同即將成為自己的顧客的人這樣說呢?
“你是什麼人?”張子恒放緩了腳步,背著對方問道。
“先生,我能看出你的心,包括你的運勢。”這個算命先生有點玄妙啊,似乎有有備而來,他的表情卻是平淡,波瀾不驚。
“那你說說,我的心怎麼樣?”張子恒也停下了腳步,轉過神來,目光盯著這個算命先生,這是個十分年輕的人,麵色清秀,不著一絲的色彩,不笑似笑,不語似語,這是一種後天培養的能力吧。
“先生要找人?”
“那你說說,我要找什麼人?”
“找你心中之人。”這話說的,太模棱兩可了吧,麵對任何事情任何人,說出這樣的話都不會有問題,天下之人誰不是在找人,找那個心中人。這種如踢皮球的言語,還真是這些算命伎倆善於應用的慣用手段。
難道他真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過來騙錢的算命先生。張子恒有幾分失望,他的腳步往後蹭了蹭,準備走開。
就這個時候,這個人又開口了,他說:“先生是在找故人吧?”
“那你倒是說說,我找什麼樣的故人?”
“先生麵有陰氣,此乃不祥之兆啊,先生能平安無事,一定是受人指點,求來了平安符,才會有如此的逍遙自然。我想,先生一定是在找這位給予指點的故人吧?”
張子恒的腦袋當時就膨脹起來,他知道,眼前這個人絕對不是什麼算命先生,他和那個曾經給他算命的人,他們是一起,或者說,他們認識,一定,一定是這樣。
“你說說,我身上有怎麼樣的護身符?”
“天機不可泄露,先生自己知道就好,何必問我呢,我作為一個算命人,充其量給先生一個指點,至於命運如之何,最終還是要看先生自己的決定和取舍了。”
“那你能給我指點什麼,我們當著明白人不用是說糊塗話,你有什麼就說什麼好了,大家開門見山,痛快些。”
“哈哈哈哈,先生快人快語,隻是不知道先生的取舍和抉擇,是不是也這樣幹脆利落呢?”無需置疑,這絕對不是個算魔先生,他旁敲側擊,話裏肯定另有玄機,“先生也許不知道,那個魚環是保佑不了你一生平安無事,如果先生還這樣拖泥帶水,恐怕早晚有一天厄運降臨啊。”
他竟然知道魚環的存在,他是什麼人,為什麼會知道這些事情,張子恒的雙手和雙腳都蠢蠢欲動起來,生怕這個人說兩句就跑掉,如果他真的想跑,張子恒是絕對不會放他跑。
“你知道我有魚環?”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少給我故弄玄虛,我說什麼你回答什麼,我問你,你怎麼知道我有這魚環,莫不是這魚環是你送給我的?”
“非也非也,我隻是個一無所有的算命人,怎麼會有那麼貴重的魚環,天下之物,樣樣都有屬於它的主人,魚環絕對不會平白無辜到你手中,既然他出現在了你手中,就證明這個東西屬於你。何必要多此一問。”
簡直就是放屁話,不問行嗎,不問。這個東西來的不明不白,糊裏糊塗,那個送魚環的快遞員還無緣無故死亡了,還有,這個魚環身上一定有巨大的秘密,這個魚環和那個天犀村是什麼關係,等等問題都沒有弄明白,如果不問,豈不是活在被人戲弄和無知的狀態之下,要知道,這種感覺是最痛苦和無藥可救的。
“我怎麼稱呼你?”
“加我木頭吧,木頭好,雖然棱角分明,卻可以隨意改變修剪,圓滑中不乏隨機應變的智慧,木頭什麼也不用想,也省去了太多太多人間的紛紛擾擾。我就是木頭,你叫我木頭就好。”
木頭,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一個人不肯用真名相見,肯定有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這個叫木頭的人動了動腳步,緩緩往迷魂山的方向走,張子恒寸步不離地跟著,絕對不能讓這個人跑了,否則今天就什麼收獲也沒有,其實他也不用擔心木頭跑了,如果真想跑,大可以不來,那多好啊。
木頭走的很慢,似乎在遊山玩水,張子恒也沉得住氣,竟然來了,那就看看誰更有定性,走了一會,基本上近距離仰望迷魂山全貌的時候,木頭停下腳步,仰頭看著對麵的,翻修一新的十二宮宮殿,嘖嘖嘴讚歎了一陣,然後對張子恒說:“先生是否知道,這個十二宮是最新修建的?”
雖然不知道,但是自從上次來這迷魂山遊玩,也多少聽導遊和身邊的遊客議論過,從前這裏是七八個石廟,基本上是斷壁殘垣了,冬天的時候能吹進來雪花,自從秦吳凱集團接手這裏,才把這七八個破廟利用起來,以此為藍本,修建成今天送來眼前的黃道十二宮。
張子恒看著眼前這個叫木頭的人,點了點頭。
“那先生知道不知道,二十年前,這十二宮殿的原型是什麼?”
“廢話,二十年前,我也沒有來過這裏,我怎麼會知道?”
“那三十年前呢,你知道不?”
“二十年前我都不知道,三十年前就更不知道了。”張子恒覺得好笑,這個人是不是有病,盡問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可是,木頭的下一句話讓張子恒一怔,木頭說:“原來,你都忘記了,這也難怪,這都多少年了,你怎麼會會記得?”
“你說什麼?”張子恒不失時機地問道,“你不會想告訴我,我曾經到過這個地方,到過迷魂山?”
“當然了,你不但到過迷魂山,還在這度過一段十分悲慘的日子。”木頭說得很幹脆,自然,似乎知道許許多多的事情,“隻是,這些事情你都忘記了,不過不要緊,你很快就會想起來。”
張子恒多麼希望木頭是在胡說八道,但是,憑借他的直覺能感受到,他沒有胡說八道。自己到過迷魂山,這是真的嘛,為什麼一點印象也沒有,父親韓怸不止一次說過,他根本沒有到過迷魂山,還有一樣,韓怸多少次告誡他說,絕對不要到迷魂山,迷魂山不是什麼好地方,是一個不吉祥的地方。
他還清晰的記得,那是他十多歲,正在讀初中的時候,那個時候迷魂山的名聲還很小,很少人知道,再有,迷魂山還沒有被有效的開發,那不過是一座普普通通的,樹木茂盛的山而已,初三畢業,學校的幾個朋友相約到迷魂山遊玩,因為丹雲市距離迷魂山不算太遠,並且他們都是剛剛長大,對未知和好奇充滿了渴求,都打算到迷魂山玩玩。
當張子恒把這個消息告訴給父親韓怸,韓怸勃然大怒,他怒不可遏地大吼:“說過多少了,不允許你到迷魂山,你怎麼就不不停呢,是不是就像跟父母對著幹啊?”
“可是,別的同學都去了,我怎麼就不能去?”當時的張子恒還什麼都不知道,也可以說是不懂,他以為父親不讓自己到迷魂山,是因為迷魂山比較荒涼,並且山勢險峻,考慮到安全因此才會如此吧。
“不行,明天的活動取消,別人要去,我管不著,但是你絕對不允許去。”韓怸表現出少見的不講理,霸道,不可一世。
年少輕狂的張子恒自然也不會示弱,他就想不明白了,既然別人能去,他為什麼就不能,他的智商不比別人差,他的體能和身體素質也不比別人遜色,憑什麼父親就看不起自己,他也嚷嚷說:“我才不呢嗎,我一定要去迷魂山。”
誰都沒想到,韓怸竟然掄起了巴掌,狠狠打了張子恒,若幹年來,張子恒始終是個慈父的形象,從來不會動手大孩子,無論遇到什麼事情,哪怕是在激烈的矛盾他都會用講道理的辦法讓張子恒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從而讓他自己明天白過來,讓他自己改正。
今天的韓怸,竟然一反常態,用強勢和無禮強迫張子恒幹什麼,不幹什麼。挨了打的張子恒並沒有責怪自己的父親,他覺得父親有心事,否則絕對不會有如此粗暴的舉動,他決定放棄到迷魂山遊玩念頭,此事就這樣過去了,之後的韓怸也就再沒有用十分激烈的態度告誡家人,誰也不要到迷魂山遊玩,但他的表情和神態依然堅持著自己的決然,不希望家人到迷魂山。
張子恒心領神會,既然知道父親不希望自己到迷魂山,那就不要去好了,天下之大有那麼多好玩的地方,幹嘛非要到迷魂山呢?
隨著年齡的增長,長大成人的張子恒也漸漸淡忘了這件事,也沒有對當日的事情做過多的思考和分析,隻是在腦海中牢記父親的態度,不希望家人到迷魂山。
現在想想這件事,或許其中有太多的玄妙吧!
張子恒看著這個叫木頭的人,他故作輕鬆地伸個懶腰,然後問道:“你倒是說說,你希望我想起什麼?我能想到的事情都已經知道,沒什麼好想的了。”
木頭搖著頭,把背後的小旗子取下來,用力拋到了一邊,於是就登上二上。
山門口,也就是十二宮的第一站,這是個檢票口,走進來的人都要出示自己的門票,否則是不允許進入,木頭有門票,出示了,檢票員在門票上剪去一塊,然後把門票歸還給本人,本人也就可以走了進去。
張子恒因為有昨天的法會門票,今天可以自由的出入,因此方便了許多,他跟上木頭,追問道:“我想知道,你究竟是什麼人,找我的目的是什麼?”
“先看看這裏的風景吧,有如此仙境不知領略,那真是暴殄天物啊。”木頭十分輕鬆,也有幾分狡猾,真不知道他是故意這樣來戲弄張子恒,還是每走一步都是有計劃和目的,他順著十二宮的方向往前走,事實上張子恒已經走過了十二宮,客觀說,這個宮殿真的很乏味,一點心意和讓人流連忘返的內容都沒有,當時他們十一個人走的時候,也是抱怨了一路,今天如此,雖然遊客多,但是也不乏抱怨和指責迷魂山斂財的人。
張子恒看著全神貫注的木頭,木頭正在目不轉睛地盯著每一個宮殿的細節,甚至不放過一個石壁,一塊磚瓦,他這麼一細節,也引得張子恒來了興致,陪他一起細細辨認,正當張子恒彎腰細看的時候,這個木頭就把注意力放在了另外一個地方。
張子恒實在是忍不住了,他可不想讓別人平白無辜地戲弄玩耍,他站到木頭跟前,大聲質問說:“我最後問你,你究竟想領我到什麼地方,如果你再不說,還這樣漫無目的的閑逛,那我就走了。”
“好啊,如果你想走,那我隨時恭送你,絕對不會占用你一分鍾的寶貴時間。”木頭完全摸透了張子恒的心態,知道他肯定不會走,更不會這樣輕而易舉就放棄,因此才會如此輕鬆,欲擒故縱。
不錯,木頭說的非常對,不管怎麼樣張子恒都不會走開,他隻能垂下頭,表示自己在這一輪的博弈中失敗。木頭哈哈大笑起來,說:“先生放心好了,我是好心人,隻想給予先生指一條明路,我無惡意。”
“你說,你要給我指路,總要讓我知道,你給我指了什麼樣的路吧?”張子恒已經非常的被動,完全被對方牽著鼻子走,此刻他才覺得,不讓墨小蘊和矢崎跟過來是何等的正確,英明。
張子恒是個內向,且自尊心十分強烈的人,他可不希望自己的朋友和女朋友見到自己如此狼狽,讓人戲弄得毫無招架之力的樣子。再有,他完全相信了自己的判斷,上次和墨小蘊來這裏之所以沒有收獲,完全是因為身邊多了個墨小蘊,對方不想在兩個人的溝通中多了一個第三人,還有在丹雲市的時候,那個在丹雲第一醫院就見到的神秘人,之所以三番五次找上他,卻不肯以真麵目視人,其最終的目的就是要張子恒到迷魂山而來。
木頭根本就不搭理張子恒問了什麼,全然不把他當做一個真是存在的人,他繼續在十二宮中有滋有味地閑逛著,充其量在一時興起的時候問問張子恒,他對這個十二宮的態度怎麼樣,這裏是不是很壯觀,是不是會給遊客留下什麼印象。
張子恒也不客氣,反問道:“閣下覺得這個地方怎麼樣,會不會給您留下是印象呢?”
木頭說:“這個要看人了,龍生九子,九子各不相同,不能一概而論。”
“哦,如此說來閣下對這個地方的宮殿十分感興趣了?”張子恒雖然不走,但是他也不會給這個人什麼好態度,畢竟一個人讓人如此戲弄,誰的心情都不會好。
木頭卻說:“不,其實我對這個地方不應該留下什麼好的印象才對,恰恰相反,先生才會對這個地方念念不忘才對?”
“我憑什麼要對這個地方念念不忘?”張子恒雖然憎惡,但是他知道,這個木頭的每一句話都會影射了許多東西,一定要細細品味才對。“你總要說出一個理由,證明我對這個地方念念不忘?”
“三十年前,先生在這個地方有一場終生不忘的記憶,不是嗎?”說完這個的時候,木頭的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張子恒。
三十年前,那個時候他張子恒才五歲左右,怎麼會有一段終生難忘的記憶呢?
不對,這個三十年前一定玄妙頗多,如果猜得不錯,這個三十年前就是丁家和葛鴻飛勢不兩立的時候,丁家人慘遭迫害,死的死,亡的亡,散的散,還有一部分人下落不明,丁羽臨死之前有個親生骨肉,一個五歲左右的孩子,最終被葛鴻飛抱走,交給了自己的兒子,也就是今天的韓怸撫養。
這個木頭為什麼會說到三十年前這個敏感的數字,張子恒的心開始砰砰直跳。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這個破地方同我有什麼關係?”
“是啊,這的確是個破地方,蘊藏了悲傷往事的舊地重遊,往往都是破地方,哎,算了,有些事情是不需要我這個外人點破,還是讓當事人自己慢慢領悟,慢慢回憶才好。”說著,木頭繼續往前走,走出了這個十二宮殿,今天的旅程,恍如當日十一個人行程的重複,說是舊地重遊也十分貼切,韓平什麼也說,繼續跟著這個人,他知道,這個人一定要告訴他什麼,這個人很神秘,有所企圖和緣由,因此不會輕率地把自己都知道的東西說出來,就像擠牙膏那樣,一點點把內容給擠出來。
走出了十二宮,也算是耗費了不少體能,縱然正值壯年的兩個人也些許疲倦,木頭第一個找了個木墩子坐下,呼吸著這迷魂山清雅的空氣,顯得很舒服,愜意。這個時候,他把自己手中的拂塵也給丟棄了,放在身邊的一個垃圾桶內,然後從自己背著對反包裹中取出一瓶水,咕咚咕咚大口喝了起來。
到了這個時候,存留在張子恒腦海中對木頭算命先生的印象漸漸淡去,那種遊離於可以接受範圍之外的不解,還有混沌奇怪的色彩也漸漸散去,這個木頭失去了剛才那種算命先生的風格,似乎變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