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亦真亦假(3 / 3)

“可劉峰不是這樣說,他說你們的關係很默契啊?”韓平臉上似笑非笑,露出冷冷的寒意,這是他獨有的威懾力,一般的犯人遇到這樣冰涼的威懾,心中都會膽怯,秦吳凱不一樣,這個人似乎有一種不可侵犯的鎮定和坦然,麵韓平態度上和言辭上咄咄逼人的攻勢,他表現得十分自然,不見一點慌張和不安,他微笑了一會,用陽光一樣和煦的語調說:“這怎麼可能呢,劉峰怎麼會這樣說,你們一定是茶餘飯後的閑聊吧,他才會開這樣的玩笑。要說我和劉峰的私交,也算是蠻不錯,我給他辦理過一張高爾夫的會員卡,也不知道這樣是不是違反了你們的紀錄。”

“當然違反紀錄!”韓平說的擲地有聲,似乎要給對方一種居高臨下的恫嚇,他繼續用很不客氣的月調和言辭說,“劉峰跟我說這個的時候,我們可不是在茶餘飯後,我們是在審訊室裏,劉峰正在接受我的審訊,他要如實交代事情。”

“審訊室?”這個時候秦吳凱才露出一絲驚訝,他不可思議地皺皺眉頭,還捏了捏太陽穴,然後用驚愕的口吻說。“你說什麼,是在審訊室?難道是,是因為那張高爾夫會員卡?”

韓平心中一怔,他知道秦吳凱這是故弄玄虛,知道秦吳凱的驚訝是裝出來你的,如果他真是那個在幕後算計劉峰的老狐狸,他怎麼會不知道劉峰被抓了起來。

“不,不是因為高爾夫會員卡,不過我還要感謝你,劉峰又多了一條罪狀,身為警務人員收取他的人錢財,這本身就違反了記錄。”韓平的言辭一點也不和緩,相反,更加的步步緊逼了,“隻是不知道,劉峰收取了閣下送給了會員卡,那麼劉峰為閣下幹過什麼事情?”

“哦,這個啊,如果我說什麼也沒有,那您也不相信。”秦吳凱搓了搓手,然後站起來走到門口,把門給關上了,“其實呢,劉峰還真替我幹過一些事,比如把,上次動遷補償的問題,有一些釘子戶就是不走,還是劉峰替我把這件事給擺平了。還有一樣,去年年初吧,我和另一家房地產企業爭鬥一片地的開發權,弄出了些矛盾,當時我不滿意他們的盛氣淩人,於是讓劉峰替我教訓了他們。要說事,也就是這些了。”

韓平冷笑著,這個秦吳凱可真是避重就輕啊,這些事情都是模棱兩可,你可以說他不對,但是不能因此而就說他犯罪,看樣子秦吳凱早知道劉峰會身陷囹圄,於是先一步做好了全部的準備,就等著他韓平過來興師問罪。

“劉峰替你辦了這麼多事,你承諾給他的不會就是一張會員卡那麼簡單吧?”韓平把問題進一步細化,怎麼說也要逼他說出給了劉峰幾百萬的事,要知道,賄賂政府官員同樣是犯罪。

秦吳凱卻是十分的鎮定,似似乎早知道韓平會這樣問,於是說:“當然不會這些了,劉峰是個貪得無厭的人,他索要的東西對很多,但是,我也不敢給他錢,於是呢,我就答應他,盡量把他在仕途上有所建樹,他是當官的人,總是希望更上一層樓吧。我這邊呢,認識的人多,人脈也廣泛,隻要是力所能及的事,我也願意成人之美,授人玫瑰,手有餘香嘛。”

“閉嘴,什麼叫成人之美?”韓平勃然大怒,拍案而起,“你這是什麼,這是賣官買爵,這是不正之風,是腐朽的溫床。你雖然隻是個生意人,也要注意自己的節操和遵守法紀吧?”

“是是是,韓隊長教訓的對,我會牢牢記下這些,一定會好好反思自己的無知。”秦吳凱說的唯唯諾諾,其實他的骨子裏是非常自尊且很有將帥之霸氣的人,這樣的人越是如此表演,越說明有問題,韓平凝視著遠方,他預感到,這是自己將來的一個對手,一個非常可怕的對手,日後,還要多次上門討教。

張子恒回到自己父母的家,父親韓怸出去了,說是去見見一個老朋友,隻有目前杜菊豔,其實這樣也很好,少了父親在身邊,不管問什麼也方便,也不至於看著父親那張鐵一樣冷漠的臉。

當張子恒把自己想要問的事情說了出來,杜菊豔的臉當時就變了,那是驚嚇和膽怯交織的表情,她不可思議地盯著張子恒問:“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這個事,說來挺奇怪,我也是從一個在網絡上認識的人口中聽到。”多了個心眼,沒有把事情的全部真想說出來,這樣既給自己留下一個回旋的餘地,也是為了保護刁米。

“什麼朋友?你是怎麼認識的這個人?”

“一個十分奇怪的人,其實我不認識他,是他叫我好友,說了一大堆奇奇怪怪的事,就包括這些。當時我也不怎麼相信,但是聽他說得有模有樣,心中挺好奇的,就過來問問你。”張子恒看著自己的目前臉色都變了,就更加認定了,當日那個麵具人說的故事是真實的,並非胡編亂造。當然了,越是這樣,張子恒的好奇心也就越強烈了。“媽,真的有葛鴻飛這個人嗎?”

杜菊豔猶豫了一陣,最終還是把頭點了點。

張子恒的心被這點頭弄得十分癲亂,他繼續問道:“那葛天寶這個人呢,也是真實存在的人了吧?”

杜菊豔似乎非常的為難,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但最終還是點了頭,並且說:“是有這個人。”

“媽,我聽說這個葛天寶妻子的名字也叫杜菊豔,難道,您不會告訴我說,葛天寶就是我父親韓怸吧?”

這一次杜菊豔不再猶豫了,因為她知道,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上,自圓其說已經是不可能,那還不如把真相給說出來吧。

“不錯,你說對很對,葛天寶就是韓怸,也就是你的父親。”

“這麼說,當年的事都是真的,是我們家害得天犀族的那個叫丁家的人,家破人亡?”張子恒是個有著非常弄類家族自豪感的人,這源於他對自己父親韓怸的崇拜,同樣也是緣於對自己祖輩的仰慕之情,他一心都認為自己的祖輩是個寬宏大量的善者,是個“救死扶傷”的好人,他不想自己的家族有什麼不好的影子,更不想背上一個害的別人家破人亡的惡名。

杜菊豔聽了張子恒這樣說,似乎很匆忙,有幾分不知所措的樣子,她站了起來,來回踱步,很焦慮地說:“子恒啊,你千萬不要多想,你父親韓怸可是個好人,他這一輩子幹過什麼,你都看在了眼中,比誰都清楚,你千萬不要聽信什麼人別有用心地中傷。”

“媽,您這是說什麼呢,我怎麼會多想,父親永遠是我心目中的偶像,再說了,這些都是前輩們的恩恩怨怨,這都過了半個世紀,就算真的有什麼恩怨,也會隨著時間漸漸淡去。我隻是想知道當時的真相和情況。”張子恒嘴上這樣說,那是擔心自己的母親多心,他的心中卻有了幾分內疚和自責,想不到自己的祖上還有這樣一段不為人知的,見不得人的勾當,“對了,那父親為什麼會該名字?”

“還不是你爺爺的意思,他後來也因自己幹過的壞事內疚,覺得自己沒有臉再姓葛了,自己也該了名字,還讓他的兒子,也就是你的父親葛天寶把名字改成韓怸。”

“韓怸……”張子恒默默念叨著這個名字,“這裏不會是有贖罪的意思吧?”

“就是這個意思。”杜菊豔說,張子恒這才恍然大悟,韓怸韓怸,他從小就以這個名字為楷模,認為這是個聖潔和不可侵犯的高貴,想不到這其中還有此種含義,雖然他早應該知道這個“贖”字的含義,但是礙於對自己父親的崇拜之情,他完全忽略了,並規避了對這個字含義的理解,他突然聽到母親杜菊豔自言自語地小聲說,“哎,世事難料啊,你爺爺幹過的事,卻讓你父親承擔。”

“父親承擔?”張子恒似乎聽出了別樣的聲音,這其中莫不是有是弦外之意,他急忙拉住母親的手問,“媽,你說什麼,讓父親承擔什麼?”

“哦,也沒什麼!”杜菊豔急忙收斂了自己的情緒和言語,他小心巧妙地敷衍了過去,“你想想啊,明明叫葛天寶,卻要一輩子改頭換麵,叫什麼韓怸,這不是讓你父親一輩子都承擔著要去贖罪的義務。”

這樣啊,張子恒相信自己的母親絕對不會欺騙自己,但有一件事他怎麼也想不明白,從母親的講述中基本印證了那個麵具人說的故事是真實的,麵具人為什麼要告訴自己這些,隻是為了讓張子恒心中的家族榮譽感傾塌,肯定不會這麼簡單了,並且他確信一樣,那個麵具人要說的東西遠遠不止這些,還有更多更多的內容,隻是他不說,這種不說是別有用途的,有著更大的企圖和目的性,麵具人會一點點滲透,一點點把這些東西說出來。

麵具人究竟想幹什麼,麵具人會是什麼人?

這是個讓張子恒想破腦子也想不清楚的事,難道,麵具人想找到那個丁家的孩子,也就是當年的葛鴻飛抱走,送給了葛天寶,也就是自己的父親韓怸撫養的那個孩子,對啊,那個孩子現在怎麼樣了,他叫什麼名字,是誰?

“媽,我聽人說,你們曾經抱養了一個孩子?”

“什麼孩子?”杜菊豔似乎對張子恒知道的事情很緊張,回答的也十分小心,總是用循循善誘的策略,先行試探,試探出張子恒究竟知道些什麼之後,再行作答。

張子恒說:“從丁家抱過來的孩子,沒有這回事嗎?”

“哦,不,不是,是的,有這件事。”杜菊豔有些倉促,但她還是非常鎮定,“是有這樣一個孩子,但是抱養沒多久,那個孩子就被另外一對不孕不育的夫妻領養走了。”

“原來這樣,那對夫妻叫什麼名字,住在什麼地方,要怎麼才能聯係到他們?”

“你找他們幹什麼?”這是杜菊豔問出的第一個問題。

張子恒也不隱瞞自己心中的期望,他說:“我網絡認識那個人,似乎對這個事很上心,讓我問問。”

杜菊豔繼續問:“那個人叫什麼名字,他是幹什麼的,怎麼會對這個事感興趣?”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他隻是一問,我也是盡力所能及的義務,如果知道就告訴他,成人之美,如果不知道就算了。”

“子恒,這個社會很複雜,什麼人都有,懷揣著什麼企圖的人也有,你父親韓怸的身份又不同尋常,你多少要提防著點,別讓有企圖的人給利用了。”說完這些杜菊豔歎了口氣,不知道因何而歎氣,“那對夫妻我們也很久不聯係了,當時他們抱養了孩子,就離開了這座城市,至於去了什麼地方,我們不曾問過你,他們也不曾告訴我們。”

看樣子能打聽出來的東西隻有這些了,但是張子恒知道,關於當年的事,還有關於那個孩子的事遠遠還沒有結束,後邊有太多太多不為人知的秘密。別的和遠的先不說,隻就那些奇奇怪怪的夢境就一定同這些有著剪不斷理還亂的聯係。

中午的時候,張子恒本打算吃完飯再走,還不等吃飯,韓平竟然回來了,這是十分奇怪的事,因為韓平的工作異常繁忙,中午從來不會回來,今天是個絕對的特例。

張子恒和韓平兩人相向而視,似乎都對彼此產生了一絲陌生的隔閡,韓平之所以會回來,他也是希望從自己的母親口中打探些父親韓怸當年的事,主要也是父親韓怸當年是否參加了丹雲大學墜樓案件的偵破,扮演著怎麼樣的作用。

因為見到張子恒也在,韓平也就放棄了自己打探事情的初衷,他們兄弟兩個和母親杜菊豔坐在飯桌上有說有笑地讀度過了中午,其實每個人心中都有個疑問,這是個不能讓外人知道,並且不能讓自己身邊最親的人知道的秘密,說起來挺悲戚的。

吃過了午飯,韓平和張子恒就坐在客廳隨便聊了一會,多是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例如天氣怎麼樣,案件偵破的怎麼樣了。

過了半個小時,韓平冷不丁從自己的公文包中取出了那份複印本案卷,輕輕放在張子恒的跟前,韓平猶豫了許久,最終才下定了這個決定,因為他知道,有些事情遲早是要暴露,遲早要麵麵相對,既然逃不掉的事情,何不早些把它給公開呢,畢竟相對於這件事情來說早一步要比晚一步好了許多,王西平是被成功解救了出來,但這並不意味著王西平就安全了,如果不能順利抓到幕後真相,拿到能給王西平治療的解藥治療方式,王西平就不能徹底脫離危險,還有更緊迫的事情,到了今天,爾耳還是生死未卜,韓平和金惇始終沒有放棄對爾耳的尋找,雖然張楊說,他在麻三霆的轎車裏看見了爾耳,但那個人究竟是不是爾耳,或者張楊看見的是否是幻覺,這些都不能有個最終的答案。

韓平也相信自己的這個弟弟張子恒肯定不會同案件有幹係,但如果能暢通無阻地公開各自掌握的信息,開誠布公地坦露出各自心中的判斷和理解,這對找到爾耳,幫助王西平治病都是有好處的。

張子恒見到這份複印件的那一瞬,他目瞪口呆了足足有十分鍾,毫不誇張,他真的目瞪口呆了十分鍾,因為他自己都不清楚這是幻覺,或者這真的是現實?

這個複印本樣子深深鐫刻在心中,他確信知道這個複印本就是他放在自己房間的書架山的那個,明明是昨天的時候被人偷走了,並且偷著這個東西的人就是那個在迷魂山算命的先生,這才多大時間啊,還不到二十個小時,怎麼突然跑到了韓平的手中。

他拿起複印本,從頭到尾翻閱了好幾遍,最後才想起來問韓平:“你,這是從什麼地方找到的?”

“我還想問你呢,你是從什麼地方找到這個東西,為什麼不告訴我?”韓平的理解和張子恒不太一樣,他覺得這個東西非常重要,既然你張子恒從刁米那裏取來了這個東西,就要交給警方,怎麼可以自己獨自藏起來,這樣會嚴重影響警方的破案。

張子恒瞪著眼睛繼續問:“你到過我的住宅,你有我的鑰匙?”

“我有你住在的鑰匙,幹嘛要這樣問。”韓平有些不快,“我有沒有你的鑰匙,你自己不清楚?”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張子恒整理一番言辭,細細地解釋並且問道,“我是說,這個東西明明在我的房間裏,後來被人偷走了,到我的房間偷走這個東西的人就是我在迷魂山遇見的算命先生,因此說,這個東西應該在那個算命先生手中才對,如今去出現在了你的手中。”

韓平一怔,小聲問道:“什麼算命先生?”

“這樣,我到迷魂山遊玩的那些天,我和高小鬆遇見了個算命先生,他說高小鬆和我都會噩運降臨,有性命之憂,但是如故我找到了護身符,就會平安無事……”這個事情張子恒本來不想說了,想自己一個人承擔,並且憑著自己的力量弄清楚,如今的情況不太一樣了,既然韓平已經知道,並且扯了進來,他隻好把自己的事情詳細地說了出來,並且把那個隨身攜帶了魚環也拿了出來。

韓平聽得目瞪口呆,天昏地暗,如同聽了一回精彩的故事,他標誌性的撫摸著自己的額頭,並且把魚環拿在手中詳細把玩端詳,用近乎不可思議的口吻問道:“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怎麼不早說呢,你瘋了不成,你知道不,這對破案有什麼重要的作用?”

張子恒也知道自己的謹小慎微和內向性格是造成隱瞞的根源,他半垂著頭,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子恒啊,你這個人,有時候真的讓人憤怒。”韓平的氣還沒有完全消失,“怨不得父親不喜歡你的個性,不讓你當警察,你這個性格還真當不了警察。耽誤事,個人英雄主義。”

“哦,對了,這件事先不要對父親說,也不要跟媽說。”

“為什麼?”

“因為——”因為張子恒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他就是覺得,這件事同自己的身份,同自己的家庭,有著一種說不清楚的掛鏈,如果讓父母知道了,雖然不能說上有什麼危險,但是會有一種無形中的障礙,會阻礙他向真相逼近的道路,“因為,還是不讓他們擔心為好。等事情弄清楚了,再告訴他們也不遲。”

“好吧,我尊重你的決定。”韓平覺得,他應該知道張子恒擔心的是什麼。

兩個人平靜了一會兒,然後從家中離開,韓平開著車,張子恒坐在副駕駛位置上,車子開到附近一塊人跡罕至的地方,停了下來,打開車窗,讓風吹了進來。

涼爽,會讓一個人的思維變得格外自然,活躍。

韓平:“你的這件事還有誰知道?”

張子恒:“我隻同矢崎一個人說了。”

韓平點點頭,並且說:“這樣很好,矢崎是個可以讓人放心的人,並且有著非凡的智慧,讓他知道,多少會派上用處。”

“對了,矢崎他不會有事吧?”說到了矢崎,張子恒突然想到了矢崎成立偵探小組的事,他開始替矢崎擔心起來,如果沒有劉峰的事,矢崎的偵探小組充其量是個愛好和好奇心,有了劉峰的事就大不一樣了,矢崎就變成了犯罪分子的幫凶,雖然矢崎是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之下充當了幫凶。

韓平搖著頭,說:“縱然有千百個理由,矢崎的行為對構成了犯罪,需要接受法律的製裁,目前我不抓他,是因為我知道他有很強的智慧,並且他已經掌握了全部案件的太多細節,我希望他能為案件的偵破貢獻自己的智慧,也算是給他個機會,但是,這並不能改變他犯罪的事實,他的貢獻,充其量在最後的量刑上有所減輕,這並不是否認他犯罪的事實。”

張子恒歎了口氣,有點為矢崎叫屈,隻能怨誰呢,不能怨矢崎,也不能責怪韓平不近人情,韓平畢竟是刑警隊長,這決定了他隻能按照規定辦事,按照法律從事,如果他徇私人情,那他自己也是觸犯了法律,也是犯罪。

“子恒,還有一件事我必須要告訴你,希望你不要怪我。”韓平說,說話的態度是決然和冷酷。

“什麼事?”張子恒有些擔心,他突然覺得身邊有個當警察的親屬也是件很無奈的事。

“關於韓鐸的事,我和金惇有個分析,在警隊也討論過,這些都是在聽取了矢崎提供的消息之後才進行的。”韓平也深深吐一口氣,然後才說,“我已經決定了,發布通緝令,通緝韓鐸。”

“什麼,你說什麼,你要通緝韓鐸?”這是張子恒最不想見到的,當然,他心中也知道,這一天是遲早回來,畢竟有種種跡象表明,韓鐸就是凶手的幫凶。

“不錯,一定要通緝韓鐸。其實呢,通緝他是對他好,這也是為了救他。”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通緝他,會不會對他有危險啊?他會不會被人滅口?”

“我不否認有這種可能性。”韓平很幹脆,也不拐彎抹角,他覺得在張子恒麵前沒有這個必要,“如果不通緝他,他同樣會有危險。從我的立場來說,我別無選擇,我沒有不通緝的理由。”

“可是,昨天的時候,他真的為我們提供了王西平和麻三霆的下落,這也算是他的一份戴罪立功吧?”

“當然,這個我一定會考慮進去。韓鐸這個人太固執,他的固執會害死他,他現在要幹什麼,他要去抓那個真凶,這證明他什麼都知道,如果他肯同警方配合,這才是真實的戴罪立功,這樣的立功才有價值,他卻搞起了個人英雄主義,一個人硬是要把全部問題都扛起來,這是最愚蠢,也是最荒唐的行為。”

“可是,韓鐸究竟幹過什麼呢?”這是張子恒始終也想不清楚的問題,按理說,最先死亡的幾個人,從高小鬆到敷狄,包括後來墜樓死亡的凱卓爾,這些人都是韓鐸的朋友,他不應該,也沒有理由幫助凶手害死自己最好的朋友。

“他幹過什麼,這個已經很清楚了。”韓平梳理著自己的思維,“你想想,當時在迷魂山,你和高小鬆還有韓鐸入住一個房間,之後的事情,你出現了種種怪異的夢境,高小鬆離奇墜樓死亡,這暗示了什麼,暗示了韓鐸在你和高小鬆身上動了手腳。”

“動了手腳?他能拿什麼動手腳?”

“這個我不可能知道,日後一定會有定論。不過你再想想,之後的敷狄,敷狄曾經可以跟爾耳和李波說,他在你們登迷魂山的前一個晚上見到你三更半夜離開了旅店,他為什麼這樣說,雖然我們還不可能知道,但是基本上能確定,當天晚上你絕對沒有走出去,這就說明了一個問題,韓鐸和敷狄之前,肯定會有什麼問題。”韓平再次仔細梳理自己的思維,“這也說明了,為什麼高小鬆和敷狄會在很快的時間裏就被人殺害,不排除滅口的可能性。”

張子恒有些懵,如果說是滅口,那被殺的為什麼是高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