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吹拂,送來點點花香,其間還有著一絲腐朽屍體般的惡臭味,這味道出現在這如仙如幻的景色中,真有如花下晾褲子一般大煞風景,可沈星卻不敢將散發這臭味之人趕出去。豈止沈星,便是木屋前的四人也沒有將散發著惡臭之人趕走,甚至,他們都沒有皺一皺眉。
這人是什麼時候來的?便是鳳凰或曜日都不知道,這人就像是一塊黃土捏成的粗糙坯子,還沒有下爐煉化就扔在一旁的殘次品,破衣爛衫下裸露出來的肌膚就像是生了十年花柳,根本見不到一處好地方,隻有一個疊一個的惡心膿瘡,有些還流著黃色的膿汁。相比起來,他的臉還算是可以看的,那長長的鼻毛和充滿眼屎的眼睛和膿瘡比較起來,反而變得讓人心安。他的頭發髒兮兮的結成一團,身體脆弱得像是一張薄紙,讓人擔心他是否會隨時栽倒下去。可他的眼中卻充盈著倔強的光,在加上他身上時不時散發出的那股詭異的氣息,讓人不敢輕視。
“屍鬼,真沒想到連你也來了。”隕星客套地打了個招呼,卻不待回話,便仰頭看著天際,天際處,又有一道灰色光輝閃現……
“桀桀……今天一定會是個熱鬧日子,我屍鬼怎麼會不來?桀桀。”屍鬼怪笑著,走過去站在鳳凰身旁,鳳凰抽了抽鼻子,避開三尺,真是個不受歡迎的家夥。
剛剛他是怎麼出現的?沒有火光,沒有雷電,沒有風過,也沒有雨飄,幾乎沒有一點跡象,卻就這麼出現在眾人的眼前,就像是忽然之間從土裏鑽出來,嚇了眾人一跳。沈星扭頭看著青兒,青兒也迷茫地搖著頭,在屍鬼的身上,她隻能看到一團極其微弱的土黃色微光,這團微光比之普通人更要弱上許多,但看在場的眾人表情,雖然不大歡迎屍鬼的到來,卻沒有一個輕視於他。青兒終於體會到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意味,沒想到這小小的木屋前,一日之內,竟聚集了數位她根本看不出實力大小的人物,或許強如鳳凰、青犼,那股強大的氣還能讓她震驚,讓她重視,而這屍鬼,根本就是個異類。青兒相信,如果不是在這個特殊之地,隻是平日裏,這個屍鬼即使站在她麵前,她也絲毫看不出有何不同,隻是個街邊可憐的乞丐罷了。
屍鬼訕笑著想和鳳凰搭訕,鳳凰卻再次避開,他絲毫不覺得難堪,便扭頭去盯著青犼,臉上仍是那股殷勤的笑,青犼低了低頭,也退步避開。屍鬼見尋不到可以說話的人,也不在意,盤腿坐在地上,一邊挖著鼻孔,一邊拍打地麵哼著不知哪個年代的專門用來討飯的曲子。
其餘四人皆仰頭望著天際,那道灰色光芒愈發近了,隨著一陣疾風刮過,灰光在眾人頭頂旋轉幾圈,隻聽得朗朗聲音自空中傳來:“無氏兄弟給諸位朋友行禮了。”話音未落,地麵上已多了人,穿灰衣,戴灰帽,手中並無任何武器,相貌平平,扔進人堆裏絕找不出來。
吳氏兄弟?沈星挖掘著記憶,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兒。
曜日與隕星上前施禮,那灰衣人微笑還禮,站在曜日身旁。曜日冷哼一聲:“看來,我們的人數又打平了。”挑釁似的眼光直盯向對麵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