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微妙，有些空落落有些期待又有些欽佩。
方晟緩緩閉上了眼，他突然覺得有些疲憊。一直以來支撐他在黑道這樣混下去的動力似乎不足以維持，因為他突然發現，他很無力。
創業雖然難，但卻有人跟他一起奮鬥，可以一起構思到天亮，可以一起壓馬路吹天侃地找靈感。
可是現在不一樣。現在他在走一條隻夠一人通過的單行道，單行道下麵就是望不到底的深淵。沒有人能跟他一起涉險，也沒有人跟他肩並肩共同撐起一片天地。
方晟有些迷茫，他在想，事到如今他做的這些事，都值得嗎？他犯得著一個人去承受去背負所有嗎？
可是當方老爺子慈祥的笑容和信任自豪的眼神出現在方晟麵前的時候，方晟又覺得所有的一切都很值得。老爺子那麼寵愛他，從小到大不容許父母打他一下，在外麵挨欺負了老爺子親自帶人去教訓對方，老爺子手把手的教他下棋、寫字，手把手的告訴他，人生可以很簡單，也可以很難。
可以說方老爺子是方晟生命中分量最重的人，方晟自己的親生父母都沒辦法相比。
深深歎了口氣，方晟自嘲揚了揚嘴角，怎麼會這麼頹喪？
起身做了幾個原地直跳，方晟摸出手機撥通梅樂石的電話。接通的聲音嘟-嘟音響了很久，對方才接了起來。
“方晟，我是不是得誇讚一下你這麼鍥而不舍？！”接通的第一句話就是梅樂石氣急敗壞的低吼。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是不介意的。”方晟無聲笑笑，敲了兩下書桌，“我之前讓你查的事情查的怎麼樣了？”
“催命也不是這個催法，你讓我查的事情多了，你說哪個？”梅樂石繼續不爽，聽筒中可以聽到不間斷的摁動原子筆的聲音，清晰的表達了梅樂石的極度不滿。
“我目前CP的事。”方晟給自己倒了杯檸檬水。
“你說夜闌仙？”梅樂石一頓，“她的檔案並不好查，有些瑣碎，而且……她屬於檔案重點保護人員，不是說馬上查就能瞬間看到的。”
“另一個呢？”方晟蹙了蹙眉。
“另一個？”顯然梅樂石沒反應過來方晟說的是誰，揚聲叫了一下，在方晟要開口表示抗議的時候，才恍然大悟道，“哦！你是說左簡啊！”
“嗯。”方晟揉著額頭輕聲回應。
“那你說什麼你CP啊！我剛知道你原來還好男人這口。”得到方晟肯定回答後梅樂石不滿吐槽，之後聽筒中不斷摁原子筆的聲音消失了，似乎梅樂石變得冷靜了一些，“他更不好查！夜闌仙好歹還有個方向，你這個兄弟之前可是無業遊民！”
“混了這麼久，總要有些案底的吧？”梅樂石冷靜了方晟卻越發的暴躁了，“從這裏入手總歸要好查一些！”
“嘖！你能有我專業麼？你想到的問題我想不到？”聽出了方晟的不滿梅樂石瞬間跳腳表示抗議，“我早去查過他的案底了！但基本都是因為鬥毆被拘留，沒什麼太大的刑事責任。”
“之前在哪兒混過呢？”方晟再次蹙眉，“他不可能一直一個人。”
“有過幾個一起偷竊的偷友，算麼？”梅樂石揚聲詢問。
“Shit！別鬧了，我現在情緒很暴躁。”沒有聽到自己想要的信息，方晟終於忍不住發出感歎。
“我目前查到的，都顯示他一直是流竄於大街小巷，並沒有呈現出他歸屬過哪個幫派。”聽筒中傳來紙張被翻動的聲音，梅樂石平聲說道。
“你再多下下功夫，不可能隻有這些。”
方晟眉頭皺的死緊吩咐，梅樂石查到的信息明顯被人做過手腳，或者是有一部分被刻意隱瞞了。那天圍攻左簡的那批人，可不像跟他隻有泛泛之交的樣子。
肯定是有過很長時間的相處，並且大多數還是一起出生入死過的。不然那些人怎麼會說的那麼失望那麼悲憤？
“我知道，用不著你教我！”梅樂石忿忿出聲，“我的職業直覺比你準！方晟，我隻能說，你這個左簡老哥資料確實有問題。但是否對你不利，我不會妄下定論。”
“我心裏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