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曲(1 / 1)

一切都已結束,時間依舊流轉。為了改變這個悲哀的時代,有多少人死去。無人知曉,死者死矣,生者還要繼續掙紮。關於家園的故事,依舊在繼續。

首陽山下,積屍成山的戰場早已腐朽,沒有人再記住那場驚天動地的大戰。隻是,聽山民們說,首陽山巔,有一個狂躁的神。他始終微笑著,高呼著新天下!

鮮卑人的土地上,爭鬥一時平息。慕容鮮卑隱忍了起來,不再瘋狂地發動戰爭。不斷地爭鬥,給這個部族也帶來了不小的災難。不過,這些鮮卑武士,依舊是厲兵秣馬,枕戈待旦。

大草原上,一群匈奴人繼續著他們的旅程。他們依舊在尋找著大匈奴的家園。為首的男子與女子騎在馬上,遙望著遠方。

“阿流嵐,草原的風真是讓人清爽。”那女子說道。

“這就是屬於牧人的自由,是我們所追尋的生活。劉螢,前方的道路隻會有更多艱險,抱歉,還要讓你和我們一同受苦。”那男子答道。

“沒有,這是我的選擇,我不會後悔。跟你在一起,我已經很幸福了。”劉螢說著,心中忽然湧起一陣小小的悲傷,“隻是不知道,他現在怎樣了。”

“司馬律嗎?那個晉人一定還在為他的國家不停奮戰。獬豸之刃,依舊支撐著正義的天空。”

草原的風,依舊傳遞著自由的希望。風吹過草原,吹過晉的大地,人們還傳揚著白馬王的傳奇。

匈奴漢趙帝國的命運伴著劉聰的死亡,也走向了盡頭。而今,石勒、劉耀這兩個曾經並肩作戰之人,各自建立了國家,在大匈奴的土地上激烈地對峙。兩個國家的名號都是趙,後世史家分別稱其為前趙、後趙。

晉陽城外,彤雲的安睡之地靜靜臥在如畫般的風景間。突然,遠遠走來一匹駿馬,馬上馱著一名重傷的武士。走過墓旁之時,那人突然滾落馬下,栽倒在墓旁。那人猛然間望見了墓碑上的文字。

“彤雲之墓”

“這真是天意啊。”那人輕輕笑著,似乎是奮盡了最後的力量爬了過去。他的手輕輕撫著那墓碑上的文字,“彤雲,抱歉,讓你苦苦等候了這麼久。迷路的皓陽子,終於回來了。”說著,他已翻身,無力地躺在了墳塋的旁邊。“我們從此,再也不分開了。”

他的雙眼中映出了天空,行將落暮的皓陽,映紅了萬裏彤雲。

小城的街市,因短暫的平和稍微有了些生機。一個男子正慵懶地坐在屋簷上。他看著街市上人來人往,天空中雲卷雲舒。街市上走過了一名年輕的女子。看著她輕移蓮步,男子不由得想起了當年的小把戲。他輕輕揮了揮手,想以風吹動女子的羅裙。可是,什麼也沒有發生。

“哎~”他歎了一聲,無聊地躺了下來。他的身邊,放著一支短棒,一柄收於鮮紅鞘中的長劍。紅蓮兼士,那是寶劍之名。他望著天空,想起了那次離別。

……

“大師兄,這個交給你吧。這巨子令在我手中,隻是個思念的寄托。交給你,才能讓它發揮真正的作用。”墨閑將巨子令遞給禽滑鏑,輕輕一笑道:“這可是我身為巨子的命令。”

“恕難從命”禽滑鏑回以一笑,“現在的我無法肩負這樣的重任。”禽滑鏑從腰間解下了紅蓮兼士,送給了墨閑,“我的雙眼已無法再看這世界,再也無法憑一柄劍貫徹我的信念了。”

墨閑略一遲疑,“大師兄,你又要放棄了嗎?”

“不,我將用我的言詞,繼續傳播墨家的義理。我要讓兼愛的理想遍布這天下。”

……

墨閑坐起身來,收好了短棒墨耀,拿起了紅蓮兼士看了看,“大師兄,不知你現在如何了。”說著,將那劍插在了腰間。

“喂,上麵的家夥。”方才那女子突然停下腳步,向墨閑喊道:“看你穿著黑衣,拿著長劍,莫非你就是最後的墨者?”

“最後的墨者?”墨閑看著她興奮的表情,不解地問道,“你知道他嗎?”

“當然!”那女子姍姍一笑。

“你見過他?”

“那倒沒有,隻是聽說他總是穿著黑衣,還拿著一柄長劍。”那女子想了想,說道:“我聽說,最後的墨者是這亂世中唯一的英雄,他總是毫無私心地救助他人,一個人和戰爭對抗。”

“那是兼愛、非攻。不過,很難成功呢。”

那女子隻是自作陶醉地說著:“那有什麼關係?不管成不成功,能夠這樣做的人已經足夠偉大了。我將來呢,一定要嫁給一個這樣的英雄。”她抬起頭,問墨閑道:“對了,你到底是不是最後的墨者?”

“不是,”墨閑輕輕一笑,“我隻是一個不斷追逐他背影的人。”

“那你一定知道很多他的故事了?”那女子的眼中充滿了向往,“喂,你好不好下來,給我講一講。”

“好啊!不僅是他,還有一群繼承他意誌的人。他們的道路,他們的抗爭,一切我全知道。隻要你想聽,我全都告訴你。”

遠處,鼓角爭鳴,烽煙正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