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遜道：“可憐胡屠戶還以為自己在殺人！”
郭大嫂說道：“孫瓦匠的人頭跟豬頭一起滾在地上。胡屠戶似乎醒了，踢了人頭幾腳。我們非常害怕，看到這多血，不敢繼續運豬，就各回各家了。第二天聽說胡屠戶報案，但是他不記得是我們把豬送過去的，我們以為逃過一劫，沒想到今天我氣憤之下說漏了嘴，大人，您也從豬的來曆上找到我。我知道殺人償命，我替老爺報仇了，就此伏法，我無怨言，隻可惜我家四姑娘，以後就沒人照顧了。老四，以後自己保重，老大老二老三，還有二叔，你們以後好好照顧老四，我求求你們了。”郭大嫂給眾人跪了下來。
四姑娘和其他三個女兒紛紛抱頭痛哭。
許遜歎道：“郭大夫人，你知道孫瓦匠是凶手，早日報官即可，自有王法懲處他。你為何要親手殺人呢？雖然我同情於你，但是你也免不了死罪。”
郭大嫂摸了一把眼淚，說：“我與我家老爺相濡以沫幾十年，感情深厚，孫瓦匠為了錢就殺掉了老爺，我必須親手殺他才能解心頭之恨，當時被仇恨衝昏了腦袋，也沒想到那麼多。隻是可憐我家老四了。”
許遜問道：“那胡屠戶家櫃子裏臘桂嫂的人頭，是不是你放的？”
郭大嫂呆滯了片刻，說：“那是孫瓦匠殺的。我擔心孫瓦匠沒有把話說完，又用刑逼問他，誰知道把他殺害臘桂嫂的事情問出來了。臘桂嫂一直玷汙孫玉蘭的名聲，孫瓦匠恨她入骨。現在孫玉蘭死了，臘桂嫂還說她勾引男人。孫瓦匠怒不可遏，在八月二十八的晚上敲臘桂嫂的門，說是見到一個壇子，問問是不是她家的泡菜壇子。臘桂嫂開門，孫瓦匠就一刀砍死了她。他想嫁禍給別人，正好借著給胡屠戶修圍牆的機會，胡屠戶又常年喝醉，於是把臘桂嫂分屍，分別藏在圍牆裏和櫃子裏。”
許遜說道：“原來如此。郭大嫂，你還有沒有要交代的後事，沒有的話，就去縣衙大牢，等待刑部的批複吧。如果是砍頭，我會安排最好的劊子手，保證沒有痛苦。”
“沒有了。”郭大嫂安靜地說。
郭老大一家又哭成一團。
郭老二心裏也不是滋味，眼看郭老大死前還想著自己，自己卻來欺負孤兒寡母，他非常愧疚。他把郭老三喊來，告訴他郭老大的遺囑，和郭老三一起辦理過郭老大的後事。郭老大身死，郭大嫂伏法，郭老大一家往後的日子可不好過了。郭老二喊大兒子郭朋來給大伯守孝，郭朋卻不屑一顧，說道：“大伯生前一文錢都給我花過，我憑什麼給他磕頭守孝，我不去，我要進城玩。”
郭老二氣得跳腳，但是拿郭朋沒有辦法。
郭朋自顧自離開家門，提著一個竹盒子往縣城奔去。來到縣城時，天已經黑了，他竟然先去了趟書店，再去尚舞會所。他爹撿回來一壇子黃金，雖然隻給他分了一點，但是也足夠花天酒地一段時間了。他進門，叫了最相熟的綠茶姑娘，到綠茶房間裏翻雨覆雨，自是不提。
綠茶見郭朋提了一個竹盒子，裏麵居然有兩本書，不由得掩嘴笑道：“郭二公子還有閑情逸致看書啊？”
郭朋笑道：“書中自有顏如玉嘛。這可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房中秘書！”他翻了翻書，想想提槍再戰，但是兵力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