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大小姐知道竟然是父親殺害妹妹,傷心至極,數日茶飯不思,若再不打開心結,恐怕要活活餓死。她也是許遜治下百姓,於是許遜帶著周夫人一起去探望喬大小姐。喬大小姐尚未出閣,許遜怕惹人閑話,便把園客夫婦一起喊上。
周夫人和謝白露進屋探望喬大小姐。許遜和園客站在門口。
許遜聞到喬大小姐身上的狐臭味濃了好幾倍,非常奇怪。園客小聲解釋說:“五色香草香味濃鬱,能夠暫時壓製狐臭,如今香草死絕,她身上的味道便死灰複燃了。”
周夫人和謝白露安慰許久,但是效果不大。
幾日後,喬大小姐竟然病得奄奄一息。許遜周夫人就算妙手回春,也救不回一心求死之人。喬大小姐十分虛弱,說想見陳操之一麵,有話對陳操之說。許遜便讓捕頭張去找陳操之。
捕頭張出去沒多久,又獨自回來了,陳述陳操之說男女有別,不方便進姑娘閨房。捕頭張還說陳操之正在收拾行裝,要去京師求學。
喬大小姐得知陳操之不願意見自己,頓時大怒,掙紮著起身,對許遜說:“大人,我妹妹不是我父親所殺!她是陳操之殺的!”
許遜大驚,問:“喬大小姐莫不是頭暈,失去了正常思維?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不可胡亂攀咬!”
喬大小姐麵色潮紅,說:“大人,我這副病怏怏的樣子都是裝的,就是想讓陳操之來見我。”
“這是為何?”
“陳操之以前說喜歡我,要娶我為妻!現在我妹妹死了,爹爹坐了牢,他便嫌棄我!不想娶我!他不仁,休怪我不義!大人,我來告訴你真相吧。”
“本縣洗耳恭聽。”
“我比我妹妹隻大兩歲,從小一起長大。前些年陳操之回到旌陽縣,我上街時撞見他便喜歡上了他,他對我也有幾分好感,經常在一起玩。他說好了等到年紀一到,就娶我進門。誰知一年前我在野山上碰到一隻狐狸,被它尿了一身,從此染了狐臭,這陳操之便有些嫌棄我。後來大人給百姓分發了五色香草,我妹妹細心培育,發現這五色香草能夠壓製我身上的狐臭,於是更用心培養。”喬琴不再裝病之後,便起身喝藥吃飯,邊恢複體力邊說。
許遜待她喘了幾口氣,問:“你知道你妹妹是用自己的鮮血來培育香草?”
“知道,妹妹對我真好!”喬琴眼中含淚,說:“我身上的臭味沒了,陳操之又來找我。我耳根子軟,對他一往情深,便很快原諒了他。但是我父親不喜歡他,說他是寒族,想把我嫁給士族中人。為了方便幽會,我便搭了個梯子,幫主陳操之進出。”
“原來梯子是這麼回事。”
“一來二去,我妹妹也和他相熟了。事發當天晚上,我約陳操之晚上相會,但是他說有事來不了,我隻好早早睡下了。三更時分,我聽到我妹妹房間有嬉鬧之聲,我有些擔憂,去妹妹房中查看,竟然發現陳操之這廝衣衫不整,想和我妹妹行苟且之事,我妹妹竟然也不拒絕,肯定是陳操之花言巧語騙了我妹妹。我非常憤怒,沒想到陳操之這般沒良心。我大聲罵他,要去告他私闖民宅強奸婦女,他這輩子就別想做官。陳操之灌了幾杯黃湯,酒意上湧,惱羞成怒,見我妹妹桌子上有把防身的匕首,便抓起來要殺我滅口。我妹妹為了保護我,幫我擋了一刀。我妹妹當場死了。”
許遜心想,如果按照喬琴所說,一切都行得通了,陳操之通過梯子爬到院子裏,又騙開了喬瑟的門,難怪門鎖沒有撬動的痕跡。
“陳操之的酒被嚇醒了,跪下來朝我認罪,說他喜歡的還是我,隻是喝多了把我妹妹當成了我,讓我不要去告他。我信了他的鬼話,決定幫他掩蓋。他隨身帶著諸葛慕容的無字天書和劉易的詩稿,便扔在屋子裏,嫁禍這個兩個人。但是許大人慧眼如炬,發現他們都不是凶手。陳操之又來找我商量,讓我父親擔下罪責,他家有錢,帶重金去找刑部的高官疏通關係,可以讓我父親免於一死,這樣我們還能在一起。我又信了他的鬼話。我去求我父親,我父親十分愛我,竟然也答應了。”
“真是可歎!這種話你也信?而且信了兩次!真是中毒已深!”許遜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