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於這裏極可能有隋源的耳目,又或者是背叛刀疤出賣我們的宵小之徒,因此上完香後,我信步走到張飛麵前,拍拍他的肩膀說了聲“節哀順變”,張飛臉上一黯,卻不說話。
我低聲問他這個案子有沒有查到什麼頭緒,他頹然地搖了搖頭。我把手搭在張飛肩上揚聲對他說道:“飛哥,我有點兒事兒跟你商量一下。”
其實我跟他商量事情是假,利用他的特殊身份震懾場中有異心的人是真。
我帶著張飛朝壩子裏一個角落處走去,剛才我就暗自觀察過,那個角落裏光線比較暗,方便逃跑。到了角落裏,我對張飛沉聲說道:“刀疤是被隋源害死的,那廝心狠手辣,我們也被他逼著馬上準備離開L市跑路了。”
張飛聽了身子一震,“你是說……刀疤是被隋源害死的?你確定?”
我拉著張飛的手,正色道:“刀疤就是因為幫我才遭暗害的。你知道我的為人,也知道刀疤和我們的關係,我沒必要騙你。這裏估計還有隋源的耳目,他一心想除掉我,現在我隻有一條路,那就是離開L市,以後可能很長一段時間你都見不到我了。飛哥,我閃了。”
話音剛落,我向六分打了一個眼色,突然轉身朝沙城方向狂奔。
跑過街後,我回頭看到有兩個人正朝我們這邊急步跟來。靠,還真他媽的有耳目。我心知這兩個人是想跟蹤我們,找到我們的落腳之處的。“有戲。”我衝六分低喝道,他會意地應了一聲,繼續死命地往網吧後麵那條巷子裏跑。
剛進巷子後不久,一個人影便迎上來喝問道:“不敗?”我一聽是不死的聲音,連忙答道:“是,快走,後麵追來了,兩個!”
不死轉身跟我們一起往巷子深處跑,不多時便看見兩邊有幾個人影,我知道是怒斬等人埋伏在那裏準備使絆,便和六分徑直往停車處跑去,布陷阱收拾獵物這些後事就交給怒斬和不死他們了。
坐進車裏歇息了不到三分鍾,怒斬他們便風風火火地衝上車。龍少打了一個響指,隨即扭頭對身邊的司機說道:“人到齊了,走!”
藉著夜色的掩護,兩輛黑色的桑塔納一前一後地往城外迅馳而去。路上我悄悄詢問身邊的不死:“得手沒有?”
不死賊兮兮地反問道:“你說呢?”旋即接著說道:“我們聽見慘叫才走的,估計那兩個瓜貨最起碼要傷筋動骨一百天了。”
我心裏大呼可惜,隻是傷筋動骨也太便宜他們了,老子若不是急著跑路,非回頭把下水道蓋子蓋上不可。
出了城剛要上高速路,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於是摸出手機來給黃毛、矮子等刀疤手下的幾個小頭目群發了一條短信,說刀疤的後事拜托他們多費心,我們一幹兄弟在回D市的路上,後會有期雲雲。
發短信的時候不死湊過來看了一眼,奇道:“不敗你發錯了吧,我們不是要去成都麼?”
我衝他嘿嘿一笑,“如果刀疤手下的這幾個小弟中有人叛變,那麼肯定要向隋源彙報,我就是要讓隋源誤以為我們回D市去了。他們撲錯方向,我們才更安全。”
不死恍然大悟,朝我豎起一根大拇指讚道:“高,實在是高。”
車內漆黑一片,隻餘輪胎摩擦路麵的聲音,我突然間心生感慨,四年前我兩手空空來到L市,逃避痛苦的回憶,四年過去了,我卻狼狽的逃離L市。來去之間,我得到了多少?又失去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