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跑路 (上)(2 / 2)

“嗯,還有什麼事嗎?”

夏姐欲言又止,沉默了半晌才說道:“沒什麼,你……一切小心。”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合上電話,我無奈地苦笑兩聲,我知道夏姐很擔心我,隻不知田甜知道實情後會怎麼想,又會作何打算。畢竟她的家、她老爸老媽都在L市,她能拋下一切陪我逃亡去廣州嗎?想到當初曾戲說要帶她私奔,沒想到居然真的一語成讖。

以我現在這種狀況,生死尚且難說,更遑論要帶給田甜安穩幸福的生活。我現在沒有多餘的精力,也沒有資格談情說愛,或許等夏姐、田甜她們到了廣州,我又得麵臨著下一道坎了。唉,這些煩惱留待以後再想吧,目前當務之急是怎麼帶著兄弟們平安離開L市。

那天下午我又接到一個電話,是黃毛打來的。他的聲音在電話裏聽起來很萎靡很消沉。“方哥,你們現在在哪裏?雷哥、六哥他們都還好吧?兄弟們都很惦記你啊,疤哥下葬的時候你們會來嗎?”

換作以前,我肯定會對“黃毛”表現出來的關心打從心底感激,不過現在麼,我卻暗自多留了一個心眼兒。不是我不相信他,隻是現在這當口,一言一行都得萬分小心,一個小小的閃失都有可能害得兄弟們全軍覆沒。刀疤之死,難保就沒有人暗中搗鬼。退一萬步來說,就算他生前沒有人背叛他,也並不能保證現在就沒有人有異心,畢竟,刀疤留下來的位置不乏有人眼紅。

想到這裏,我強笑一聲,搪塞道:“現在隋源把我當成眼中釘,肉中刺,非得除我而後快。沒辦法啦,我隻能暫時閃一下,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啊?”

“黃毛”似乎沒留意我的答話,繼續啞著嗓子說道:“疤哥一走,兄弟們現在都心灰意懶的,幾個沒義氣的家夥已經跑到‘老虎’那邊去了。再這樣下去,我看都要閃完了。唉,可惜了疤哥帶領我們辛辛苦苦打下來的地盤。”

“黃毛”所說的狀況完全在我意料之中,樹倒猢猻散,原本就是自然法則。

沒待我開口,黃毛又接著說道:“方哥,要不你回來主持一下大局吧?我跟矮子都商量過了,都說方哥你人豪爽,待兄弟也耿直,大家都願意跟著你幹……”

操,老子這身肉幾斤幾兩自己還不知道?對於道上的那些名堂,我根本就一無所知。倘若傻呼呼地貿然去當出頭鳥,什麼時候被別人賣了可能還會幫人家數錢呢。於是我不待“黃毛”把話說完便趕緊連聲拒絕,稱自己隻是刀疤私底下的朋友,跟道上全無瓜葛,也不打算在道上混。

刀疤一死,L市的地下格局肯定會有大變動。且不說隋源這賤人對我虎視眈眈,單是L市的其他勢力就夠我們喝一壺了。刀疤的“情人旅館”那些財產,自會有人眼紅,輪不到我們。假如“黃毛”他們真鐵了心要替刀疤報仇,那麼不用我出麵他們也該懷疑到隋源頭上。或許,他們和隋源交火,我們能找到收拾隋源的機會也未可知。“黃毛”聽完我的話,又試著想用幫刀疤報仇的理由說服我,被我堅決拒絕。最終,“黃毛”氣惱地掛斷了電話。

假如“黃毛”他們真要替刀疤報仇,不用我出麵,他們也該懷疑到隋源頭上。或許,他們和隋源交火,我們能找到收拾隋源的機會也未可知。我承認自己存了私心,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蓉蓉的仇,刀疤的仇,我都要報,但我會采用我自己的方式。與其成天提著馬刀砍砍殺殺,倒不如躲在暗處下黑手。接下來的兩天,龍少忙著聯係出行的車輛和司機,殘劍和不死則四下打聽道上的消息,然後相互印證真偽。現在我們不能外出活動,隻能靠電話聯係外界,獲取信息。期間我又給夏姐和田甜打過幾次電話,都隻是隨便聊聊。這邊發生的事我再沒提及半字,我相信夏姐會有辦法處理好她那邊的一切。

這兩天,一幫兄弟們都窩在房間裏,除了睡覺就是靠打牌或者發呆來打發無聊的時間,方便麵、餅幹都已經吃到反胃了。沉悶的天氣,沉悶的氣氛,連一貫愛開黃腔的戰魂也安靜了很多。呃,這個HMP不爆發他的“驚人之語”,我們還真他媽的不習慣。

這樣惴惴不安地等待了三天,終於從“黃毛”那邊再次傳來消息,刀疤將於明天下葬,定在當天晚上給他做法事道場。

我和六分私下商量了一下,一致認為隋源會利用這個機會設下埋伏,等我們自投羅網。假如大家都湧到靈堂去拜祭刀疤,隋源未必敢叫人衝進靈堂發難,但在路上設伏突襲的可能性很大。目前我們還不夠力量跟他硬拚,所以集體露麵相當危險。

刀疤是兄弟,怒斬、不死他們同樣是兄弟,我們不能拿兄弟們的性命當兒戲。不過,若連刀疤最後一麵也不去見,我肯定會內疚一輩子。

商量了半天,我和六分決定讓怒斬他們留在這裏,就我們兩個去靈堂,萬一出了什麼意外,也不會殃及其他兄弟。